“那行,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出发!”
……
衡阳祝融府一处静室之中,杨无咎看着躺在床上的赵邳与麻老,医者小心翼翼为他们剜去伤口腐肉,然后缝针止血、敷药包扎。
待得麻沸散效力过去,二人先后苏醒,杨无咎才说道:“你们遇到程三五了?”
赵邳闻言一愣:“程三五?”
杨无咎拿起一张人貌图形,赵邳看到后惊呼道:“就是他!他先杀了石庞,然后又对我们下手!”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杨无咎沉声自语。
赵邳这才发现,杨无咎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们在渌口戍会遇见什么人,不由得出言询问:“义父,您认识此人?”
“算是略有耳闻。”
杨无咎深感无妄之灾,尽管从乌真人处了解到大概情况,可他不敢对旁人坦言其内侍省身份,只怕消息泄露,众人见祝融府形势不妙,恐怕会纷纷逃散。
赵邳继续说:“这个程三五稍后将要来祝融府,而且还要亲自会见义父。我认定此人不怀好意,也没来得及收殓石庞的尸骨,匆匆赶回来了。”
杨无咎没有生气恼怒,似乎对此早已知晓。这让赵邳更为心寒,自己三人前去渌口戍处理事情,岂不是白白浪费性命?
即便拜杨无咎为义父,不过是投靠效力、以表忠心,但是把手下人当成可以随意抛弃的耗材,还是令赵邳心生愠怒,更使他料定杨无咎和祝融府将要迎来一场大劫!
“还有一事要禀报义父。”赵邳思量再三后说道:“当初杀死袁通天的那名女子,可能是江陵安兴庄的遗孤。石庞似乎认出她的出身,但还来不及细问,就被程三五所杀。”
“安兴庄?”杨无咎稍作回想:“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没想到竟然还有遗孤存活至今。”
“义父,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赵邳追问道:“程三五那伙人来势汹汹,而且言行举止有官府中人的作风,我怀疑他们就是冲着祝融府来的!”
杨无咎当然清楚,甚至知晓程三五真正的目标是自己背后的乌真人,事情成败与否,跟他本人已经没有太大关系,反而比其他人看得开。
“那你觉得要怎么办?”杨无咎问道。
“先是打听清楚他们的来历,并尽快跟州县长官联络,稳住他们,免得落井下石。”赵邳连忙说:“另外就是各地的奴婢生意,最好先停下来,免得这伙人顺藤摸瓜,越扯越深。”
杨无咎有些心不在焉地点头:“嗯,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说完这话,杨无咎转身离去,留下重伤二人在屋中。
赵邳欲言又止,听到麻老嗬嗬气声,见他眼瞎口哑,已经沦为废人,凄惨至极。赵邳无奈叹息道:“麻老眼下情况不妙,我看程三五分明是要对付祝融府,义父好像对此无动于衷……我们恐怕要另寻出路啊。”
麻老身子发抖,像是恼怒非常,却碍于现况说不出话来。赵邳唤下人取来纸笔,麻老摸索着写下几行字。
“你想要召集本部人马来祝融府?”赵邳见状一惊:“这不妥吧?义父恐怕不会同意。”
麻老重重拍着桌案,以表不忿。
“您若是坚持,那我帮你便是。”赵邳心生一计:“您如今不方便,给我一件信物,我去帮您联络人手。只要能救祝融府于危难,我大可豁出性命去拼!”
麻老连连点头,在纸上连写几个好字。
但赵邳根本就不打算与祝融府陪葬,经此一事,还有杨无咎的冷淡,他已经决定远避逃难。只是眼下还需要一段时日转移财货。
既然麻老一心一意要跟程三五他们拼到底,那赵邳不介意添一把火,就让这些夷獠蠢货去同归于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