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只有跟我正面厮杀这一条路么?”程三五不由得发笑:“如果他们真的这样打算,那我不在意将他们全部杀光。这种莽撞蠢辈也没必要留在世间了,合该被沙汰干净!”
“你这是自比为主宰天地众生的神明了?”赤阳表情微妙。
“洪荒未定时,我的确就是。”程三五直言不讳:“拂世锋费尽心思,将我打造成如今这种境界,那我就是有能力主宰天地众生。他们若是不服、不甘、不愿,那便抗争到底。若是斗不过就找人帮忙,让更多人发挥才智。”
“这就是你的目的?”赤阳问:“试图以一己之力,强行推动人道演进?”
程三五反问:“这真是我的一己之力吗?我就是洪水,我就是地动,我就是世人不可回避的天灾,且看他们如何挣扎。”
“你就吹吧。”赤阳对此不以为意,忽然扭头望向别处,露出警惕表情:“有人来了,不是等闲之辈。”
程三五拿着树枝轻轻一扫,脚边阵图隐没不见,起身笑道:“一群小丑罢了,且看他们是否能让我尽兴。”
……
君山岛西北,四道身影从半空落下,皆是模样奇怪、气质非常之辈——一名怀抱婴孩的驼背老妪,一名青面赤发、手提轮刃的侏儒,一名贼眉鼠眼的道人,以及一名豹头环眼、须发戟张的大汉。
“奇哉怪也,那云障结界消失不见了。”那道人鼻子微微抽动,他脸颊尖长、向前突出,眼角鬓边还有大块黑色胎记,上面还长着细绒,虽说腰间挂着道人常见的铃铛葫芦,但看上去就像鼠妖化人。
“管他有没有结界,先杀进去,抓几个活口尝尝!”豹头大汉龇牙咧嘴,露出满口如兽利齿,肩头扛着一柄宽刃长刀,抡动起来十分轻松。
“呵呵呵,只怕是云梦馆设下的圈套。”驼背老妪鸡皮鹤发,不仅形容衰朽,身上也散发着阵阵腐烂恶臭。刚一开口,便惊醒了怀中婴儿,她赶紧拍打呵护,情状诡异。
“别大意,方才我远远望见君山岛上空有祥云瑞气翻涌,定是有高人在此。”那青面侏儒虽然矮小,但一派领袖气度,他开口,另外三人都各自谨慎起来。
四人来到云梦馆,见到此地人去楼空,简直比盗贼劫掠还要干净。
惊疑之际,正好看到一男一女正坐在树荫下闲聊,尤其那女子,满头红发十分显眼,更别说其身量极其高大健硕,军中猛将与她相比都远远不如。
“哟,你们来了?”程三五抬眼望向那四人,手里把玩着树枝,带着几分讥嘲语气说道:“一个个长得奇形怪状的。”
青面侏儒抬手示意,劝住另外三人,上前两步道:“阁下何人?为何出现在此?”
“问人来历前,应该先自报家门吧?”程三五言道:“何况此处已是无主之地,我在这里歇脚,谁也管不着。”
青面侏儒似有不满,眉头微皱,但还是双手合十道:“我乃通天河难磨上师,仰慕神州福德,特来结交同道、参悟妙法。”
“通天河?”程三五想了想:“那都是吐蕃地界了,你走得挺远嘛。”
“修法求道,纵然关山万里,也不辞劳苦。”难磨上师回答得端庄有礼,要是不看外表,真以为是哪位高僧大德。
可这四个家伙一身妖邪气息,浓到了骨子里,程三五甚至能感应到他们散发的丝丝血秽之气,搞不好是刚吃完人。
“这里原本是云梦馆,可惜里面的人都跑光了。”程三五抬手示意周围。
难磨上师问道:“阁下是否知晓其中缘由?”
“我哪知道?估计是被强敌吓跑了吧。”程三五笑道:“你们又是为何而来?”
难磨上述不愿回答,正思忖间,那豹头汉子一晃宽刃长刀,沉喝道:“呔!你这家伙不说真话,莫非就是你相助云梦馆逃跑?”
程三五挠挠头,还在想怎么回答,一旁赤阳猛地站起,死死盯着豹头汉子,厉声质问:“你这把刀是从何处得来的?”
赤阳原本收敛气息,此刻不加约束,如同实质的威压令豹头汉子汗毛倒竖,好似遇到天敌一般,生出本能恐惧。
但这豹头汉子最不能接受示弱于人,咬牙强撑道:“你爷爷我不记得了,你要是想知道,扒了衣服给爷爷我爽快爽快,兴许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