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扶着额头坐下,他感觉自己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过去种种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母亲她……不是府中歌妓?”长青又想起梦中那些只言片语了。
“不是。”
长青登时恼怒,喝问道:“那他为何要抛弃我们母子?!”
瑛君移开目光,淡淡道:“当时长安不太平,只能将你们送走。”
长青坐在地上,扶额捂脸,心烦意乱。妙羽看了他一眼,望向瑛君时却略带讥讽之意。
至于楚婉君,她想要上前宽慰长青,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所以,前辈传授剑术,也是他的安排?”过了好一阵,长青才勉强恢复冷静。
“这是我自己的打算,与陆衍无关。”瑛君并无歉疚之色。
长青皱眉沉思许久,随后问道:“上仙方才提及长安气象有变,莫非与饕餮有关?”
“你亲自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妙羽没有直接回答。
“长安到底发生何事了?”长青望向瑛君。
“我离开之时,长安并无异样。”瑛君略作思索:“我在相府留下一道剑气,未被触动,或许另有情况。”
长青重新紧了紧发髻,赶紧起身来到屋外,朝焦静真拱手道:“我听焦道友先前饕兽,莫非你也知晓饕餮之事?”
焦静真手按无弦琴,轻轻一拨,琴声抚平心湖,解释说:“我上清一脉确与拂世锋有旧,自王远知宗师起,彼此往来甚密。不久之前,南岳衡山爆发激战,家师亦在旁掠阵。”
“程三五如今状况是吉是凶?”长青急忙追问。
“我亦不知,但的确听说他前往长安方向。”焦静真说。
长青急得在原地来回打转,一下子得知这么多秘闻要事,让他难分轻重缓急,只得说道:“我要先回吴岭庄一趟,将此事告诉阿芙姑娘,她若是得知程三五,不可能毫无举动。”
焦静真取出一面玉佩递给长青:“道友此去长安,想来会遇见我师兄李含光,他见此物便知何事。道友若遇难处,上清道门人自会协助。”
长青闻言震惊,连连摆手:“不可不可!我冒昧前来天台山,得白云子宗师之助,又亲见飞升仙迹,本该报答,又岂能受此大礼?”
焦静真说道:“这正是家师安排,道友莫要推辞。”
长青小心翼翼接过玉佩,上面篆刻“洞真”二字,他想起白云子在众妙台上所言,不由得发问:“焦道友,白云子宗师他为何要如此安排?我何德何能,得受宗师青睐?”
“我乃世外之人,不便多言,还请道友自行印证。”焦静真抱琴起身,轻施一礼,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长青看着手中玉佩,心中思绪万千,一时之间实在难以理清,只能将玉佩收好,对另外三人说道:“我这就要回湖州吴岭庄了,你们……”
“我随你同去,但不会在俗人面前现身。”妙羽说完这话,身形化光,缠上长青手腕,变成一只手镯。
瑛君点头说:“我也同去。”
楚婉君宽慰道:“你既然担心,那事不宜迟,尽快动身。”
……
长青一行中途没有停歇,飞快赶回吴岭庄,率先前往阆风馆,时值深夜,刚跟守门护卫提及要见阿芙,耳边就听到传音入密:
“直接进来,我有大事要跟你说。”
当长青来到一处厅堂,此间除了阿芙,还有身穿玄衣的秦望舒,以及另一位中年男子,长青觉得他有些眼熟,两人皆是风尘仆仆,想必是赶路多日。
就见阿芙坐在榻上,面露愁容,她看见瑛君时眉头微动,彼此对视一眼,立刻知道对方是先天高人。
“这位是瑛君前辈,是我剑术上的授业恩师。”长青连忙介绍说:“她……是我父亲派来照顾我的。”
“陆相?”阿芙见长青点了点头,然后又扫了瑛君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