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李建国,李建业和李秀芳三人正互相揭短争吵,围观八卦的病人以及病人家属,包括周芳钱慧她们,谁都没注意到李秀芳的儿子拔了牛萍呼吸机插头,正给手机边充电,边玩游戏。
还戴着耳机,都没什么声音。
直到朱医生进来,让他们安静些的时候,才发现呼吸机插头边上蹲着一个孩子正在玩手机,以及牛萍失去呼吸。
也就幸亏牛萍之前已经脑死亡。
不然这妥妥是场意外杀人事件。
但不管怎么说,随着朱医生大声斥责,拉开那孩子,并点明牛萍此时已彻底死亡,病房内很快就变得更加混乱。
比如李秀芳开始打孩子:
“你个小兔崽子,谁让你在这边玩手机的,你手机没电了不会不玩吗,不对,你这手机是哪来的?谁给你的!”
“你为什么要把手机给他玩?”
“他要你就给他玩了啊。”
打骂斥责之余,还没忘了追究手机是哪来的,并且顺带着指责她丈夫,毕竟那手机是她丈夫给她儿子的,如果不给,自然也就没有刚刚拔插头的事了。
与此同时,李建国和李建业则是无需交流,便很默契地开始指责李秀芳。
“你别以为打孩子就有用,现在妈是你打两下孩子便能复活的吗,你一个外嫁女回来想抢遗产也就罢了,竟然还指使你儿子把妈给害死,你是人吗?”
“害死妈的人没资格分遗产。”
“妈,你死的冤啊!”
他们很清楚,在他们亲娘没有留下遗嘱的情况下,他们三人都有资格分遗产,这种情况下,想办法剔除一个能分遗产的对象,对他们都有利,而一个害死亲娘的人,无论从法理道德上,还是传统意义上来讲,剔除都是很合理的。
更别说对方还是个外嫁女了。
“他还只是个孩子。”
“哪家孩子一米七啊?”
“你们先前不也说希望医生停了这呼吸机,让妈体面点走吗,这话才说过不到一个小时,现在就跟我装忘了。”
“我们只是说说而已,又没做。”
“没错,我们只是有这想法,可是你儿子都直接做了,而且他可不是想让妈体面点走,他就是单纯想玩手机,外祖母都这样了,他还只顾着玩游戏,可想而知你这做母亲言传身教了些啥?”
“你们别在这儿跟我装,说的好像你们有多孝顺似的,你们要是真孝顺妈就不会在这脑死亡了,不就是不想让我继承遗产,我跟你们讲,绝对没门。”
“大不了咱们法庭上见。”
他们兄妹三人是理所当然的进行了更为激烈的争吵,而朱医生这时则是已经顾不上他们的争吵影响其他病人了。
是一边报案,一边通知保卫科。
先跟治安署报告情况,随后便是让保卫科将病房里面的监控调出来,固定好证据保存,以证明他们医院方没错。
免得人死了,还得怨他们并索赔。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明明是病人家属出错,导致病人死亡,结果反过来责怪医院没尽到看护义务,并索赔的例子。
证据充足,他们医院会好办些。
之后当然就是治安署的人过来做笔录,并且因为李秀芳儿子未成年,以及牛萍在彻底死亡之前就已经脑死亡,所以只是警戒教育了一番,便帮他们开具了死亡证明,还顺带办理了其他手续。
同时李建国他们并未找医院麻烦。
毕竟他们现在的首要目标是顺利获得自己亲妈的遗产,而讹上医院,并且讹成功能够获取的那点赔偿,相比较于他们亲妈的遗产而言,显然无足轻重。
所以最后医院方是松了口气。
而紧接着当然就是将尸体带回去准备办丧事,以及努力争遗产,过程可以说是丑态百出,要不是把尸体火化葬下去并不影响他们争遗产,牛萍的尸体能不能得以火化以及入土为安都不好说。
闺蜜邻居们可谓是感慨不已。
同时也无能为力,只能在牛萍的坟头多烧点纸,好安慰一下已去的故人。
至于李建国,李建业和李秀芳兄妹三人,他们在把人埋了之后,压根就没精力,或者说没心情去办什么头七,七七之类的纪念活动,他们一直在争吵。
甚至于厮打了好几次。
治安署那都被他们惊动了两次。
最后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妥协退步,所以是理所当然的闹上了法庭。
并且还因此上了热搜。
几乎被千夫所指,脸都丢干净了。
开庭的时候,他们兄妹三个依旧在互相指责,并且拿出证据,表明对方并没有尽到赡养的责任,至于李秀芳所谓的父母许诺给嫁妆却没给,也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并不能因此多得遗产。
最后因为都没有尽过赡养责任。
所以遗产还是平分。
理论来讲,在打这种争夺遗产官司的时候,如果有一方子女能够证明自己尽到了赡养责任,另一方有赡养能力和赡养条件的子女,未尽赡养义务,绝对能够获得更多的遗产,甚至于直接获得全部遗产,这一点在法律上是支持的。
但他们毕业后都没怎么回去过。
且没有尽过任何赡养责任。
所以自然没人能够多分遗产。
针对这个结果,李建国和李建业虽然很不满,但在咨询过律师之后也知道再怎么上诉,都不可能有什么更好的结果,还容易将这事闹得更加沸沸扬扬。
因此最后只能无奈接受。
一人分了六百多万。
同时回去后,还得忍受些邻居,乃至同事的奇怪眼神,毕竟这件事先前可是闹上过热搜的,而大家心里也都有杆秤,羡慕他们获得部分遗产的同时,也不影响鄙夷他们,以及私下议论他们。
受得了的就继续过日子,受不了的便只能自己离开,并换个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