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剑白染和义剑何荆对视一眼，一时间想不明白。</p>
“云襄城乃是云州州府…”那周观主沉吟道，“各门各派混迹于此，说起来。我观中被抓的弟子，有几个都是在云襄城中失踪，后来才被发现。”</p>
“只是，这地方，齐王管辖的区域，那齐王素来仁善，对我们这些江湖人士还算宽容，听闻此事后还特地调查了一番，却没有结果。”</p>
“仁善？”那沙里马怪笑道，“确实仁善，周观主伱们在云州地界东边，应该只看这云襄城的繁华。殊不知这云州除了云襄城，其余的城镇大多荒败了。”</p>
“云州西边妖魔丛生，我就是从西边来的，一路上各大村镇荒凉不已，流民无数。”</p>
两人声音细微，街上常人只能看到他们两人口中微动，却听不到其声音。</p>
“有这回事儿？”周太虚微微一怔。</p>
“你们浮云镇那边比不得西边…”沙里马摇摇头。</p>
正在这时。</p>
只见一队军士从前方策马而过，因为速度过快，街上许多行人连忙闪避，不少摊贩皆是人仰马翻。</p>
“八百里加急，闲人退避！阻拦者斩！”</p>
策马的军士背着一篮巨大的黑色包裹，口中发出沉重的声音。</p>
“这莫非是什么战事么？”几人看得微微皱眉。</p>
“什么战事？”旁边一位正在收捡散落一地瓜果蔬菜的摊贩小声笑道，“那是齐王香妃爱吃的冰荔果，此物只生长在北方。只可惜北方现在妖魔遍地，我记得前一阵派出了大概上百人的齐王军。这回来的，没想到就这几个人…”</p>
“也不知带回了几颗冰荔果？”</p>
那小贩一边捡，一边笑。</p>
几人愕然。</p>
“我听闻过此事，没想到会如此夸张…”侠剑白染摇头道，“世人只传言那齐王与那位香妃举案齐眉，恩爱异常。甚至不惜远从千里之外，都要派人带回这冰荔果给那位香妃，这份情意让世人为之叹服…却没想到，这美好的传言下，居然耗费如此夸张的人力和财力…”</p>
牧野走了过去，一边帮着给这小贩捡瓜果，一边打听消息。</p>
其余几人看着，倒也不顾身份，帮起忙来。</p>
看到这一幕，牧野心道，这些正派宗门的掌门，确实有些侠义之风，不像是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之类的。</p>
其中，尤其是那位沙里马，与那小贩聊的十分熟络。</p>
这时，一队身着甲胄的士兵，训练有素走了过来。</p>
“齐王有令，造成的损失，一切皆由齐王府承担。”为首的队长对着小贩道，“刚才你摊贩的损失，你计算一下价值多少钱币，我们一概返还。”</p>
小贩一愣，却并无多少欣喜，只是点了点头。</p>
其余几人倒是看得颇为诧异，却没说多说。</p>
“另外，云州南方有战事，有妖魔和叛乱将要来袭。”为首的队长淡淡道，“齐王有令，所有商铺摊贩在这段时日，会多征收一定的税利，以作军饷，方可前往南方平乱抗妖。”</p>
小贩唯唯诺诺，不敢多说，只是简单说了一个数字后，那位队长便点了点头，给了一袋钱币就离开了。</p>
众人看着这一幕，感觉甚是奇怪。</p>
倒是牧野心中若有所思。</p>
南方叛乱？</p>
不是就是太平城么？</p>
看来，朝廷果然是动手了，这位云州的齐王应该就是第一个。</p>
毕竟，这里距离太平城最近。</p>
而且，齐王的势力，似乎在太平城也是有的。</p>
之前的风家，极有可能和齐王就有勾连。</p>
当初在太平城府，那些制作苦肉的侍卫，就说到过齐王。</p>
“这齐王…不挺好的？”侠剑笑了笑道，“虽然耗费人力财力，但…不也赔偿了么？至于征税，有妖魔战乱，军队消耗开支大…倒也不是罕见之事。”</p>
“呵…”那小贩笑了笑，掂了掂手中的钱币，摇摇头，“各位，可知这是什么地方？”</p>
“云襄城啊。”</p>
“是啊，这里是云襄城。”小贩看着手中的钱币，嗤笑一声，“我们的钱币，无论多少，最终都还是云襄城的，知道么？齐王只要想，提一提税，升一升摊位的租金…稍微暗中操控一下，这些钱币啊…”</p>
小贩顿了顿。</p>
“最终嘛，都会回到齐王府的。”</p>
“这样，还能落个贤名。”</p>
众人一愣。</p>
“我们得到了，终究是那么一点，也只不过够活下去罢了。”</p>
几人不是小贩，也未曾经营过这些，自然无法了解这里的民生民情。</p>
听到这，心底微微一寒。</p>
“齐王确实有贤名…”小贩收起钱币，离开了这里，“只是我们云襄城的百姓，没几个能活得好好的…当然了，相比于其余城镇，那是活都活不下去了。”</p>
刚说完，街边忽然走出几个衣着朴素的男子，直接将小贩抓住。</p>
“胆敢在街上编排齐王的不是！你活腻了！带走！”几个男子面容冷肃，一脸阴鸷。</p>
那小贩脸色一变，求饶道：</p>
“没有没有，我哪有编排齐王的不是？三位定是听错了…”</p>
还没说玩，就被这三个男子带走了。</p>
众人神情一愕，再度对视一眼，纷纷默然不语。</p>
这时，其中一位男子转过身，看着几人，语气满是警告：</p>
“几位江湖好汉，在云襄城不要听信这些奸诈小贩的话。好好遵守云襄城的规矩，我们齐王不会为难你们。”</p>
说完就离开了。</p>
四人看着这一幕，一时间皆是说不出话来。</p>
牧野倒没什么意外，能与风家勾结的，能是什么好货色？</p>
一行人找了一间客栈，看着夜色就休息了。</p>
——</p>
是夜，风月山庄。</p>
牧野上线青楼嫖客，来到云雨阁闲逛。</p>
云雨阁这地方，靡靡之音不少。</p>
牧野随意挑选了一个房间，暗中观察一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