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娜娜还骑在他怀里拱，李蟠也怕牵连她，就一只手把她拦腰紧搂在怀里，一只手伸到杂乱的衣堆里去抓黑鸢，同时抬起头，透过娜娜光滑的肩膀，看向天花板。</p>

这玩意，怎么形容呢……</p>

本体躯干似乎是一个白乎乎的茧，鼓鼓囊囊，一拱一拱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裹在肉壁里摩擦，碰撞，将要孵化。而一大堆人类的手足被粘在茧子外头，看起来好像是把人的躯干都融到茧子里，手足翻折留在外头用来爬行，背上一大堆毛发，只露出头皮，一排排堆挤在背上，就好像一条由十几个人拼起来的人体蜈……</p>

不，那玩意叫什么来着，对了，蚰蜒……</p>

“喂，看着我。”</p>

正出神间，富山娜娜把李蟠的脸掰过来，认真得对他说，</p>

“我不是你的前女友。”</p>

“……我知道你不是。你是娜娜。”</p>

李蟠盯着富山娜娜，看着那个东西从天花板落下来，落在茶几上，爬到她身后人立起来，从里头往外翻开，肉壁翻滚着，露出茧子里一块块头皮，露出干涸的脑浆，露出漩涡似的洞穴。</p>

连酒瓶都没碰倒？物理免疫？那子弹只怕不顶用啊。</p>

富山娜娜把额头和李蟠贴在一起，紧盯着他。</p>

“好，上次喝醉了，就算了，但你要是再抱着我，叫什么凯特，我就咬断你的喉咙，听懂了吗。”</p>

李蟠流着冷汗，看着向他们当头罩下来的那个肉洞，忽得抱着娜娜立起来躲开，</p>

“没问题，我记住了，走，去我屋。”</p>

那东西一下没扑到，僵了一下，然后也缓慢得跟上来。</p>

娜娜莫名其妙，“哈？就直接在客厅里呗，这里至少比草丛舒服吧？”</p>

李蟠侧着身三两步滑到卧室，“有床我还是喜欢睡床嘛。”</p>

“真矫情，那好吧，拿枕头垫着腰，舒服点……”</p>

娜娜闭着眼凑上来，李蟠趁机侧身打开门，正想把她扔到屋里，扭头和背后的人体蚰蜒开干，突然在开门的瞬间愣住了。</p>

这不是那间七层的租屋了。</p>

一片灰蒙蒙的迷雾下，地面是齐腰高的水草地，好像某种湖泊沼泽地，一望无际，淤泥没过脚背，冰凉的湖水拍打着小腿，刺得李蟠一阵激灵。</p>

这是……又开始做梦了？不对，不是梦，因为……</p>

“你怎么了？嗯，好冷啊……</p>

咦？这是哪儿？”</p>

娜娜也跟过来了。</p>

娜娜刚从李蟠身上下来，又冻得一哆嗦，一下子跳回他怀里，</p>

“这，这怎么回事！哈哈！我们刚才不是在屋里吗！哈哈哈！完全不记得了啊！这不是在做梦吧！啊我真是被天诅咒的健忘的女人啊哈哈哈！”</p>

“这你居然还笑得出来？”</p>

李蟠把娜娜横抱在怀里，在沼泽里转悠了两圈，</p>

“我不是说了么，这公寓有古怪，死了不少人，看来咱们也要成受害者了，便宜没好货啊……</p>

这样不方便，腾不出手来，你趴我背上……”</p>

换了个姿势把娜娜背在身上，她似乎一点都不能触水，只碰一下水，足踝都被冻紫了。</p>

李蟠自己倒是没啥感觉，想了想用手握住娜娜的双脚，试着在手上运功给她捂热。</p>

“哦，哦哦哦，好暖和，你的手好暖和，你的身子好暖和……”</p>

富山娜娜紧紧贴在李蟠背上，把头埋在他肩上，不一会儿居然“呼……呼……”得打起了鼾。</p>

这女人，居然这就睡着了？喝太多了？还是这两天太紧张了？还真是大心脏……</p>

李蟠确认她的心率正常，体征还算正常，睡着了也方便解释，暂时不用担心她了。</p>

于是李蟠背着娜娜，在沼泽中小心得转悠。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