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被破碎纸袋包裹颜色泛白的松香,这一定是白雪的。一把看不出颜色锈成一团的小刀,应该是黄宵的,他最爱舞刀弄抢。</p>
我拿起铁盒中几乎保存完好的一只蓝色小布包,这应该是赵爽的。我小心翼翼打开布包,里面还裹着一层油纸,包得可真仔细,想到赵爽打包装时认真的样子,我笑了一下。轻轻剥开油纸,一个鸽子蛋大小的银色铃铛掉了出来。发出清脆的声响。</p>
我慌忙从地上捡起铃铛,吹掉粘在铃铛上的尘土细看,这只铃铛做工极致精细,镂空花纹每条都有细微的差别,盘旋在一起像是一只小小的笼子。铃铛放在手心虽小,却极有质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我把铃铛包回布袋,和松香小刀一起收进随身小包。带着期待从铁盒里取出自己的藏品。因为我根本不记得自己放了什么。</p>
那是一团化成泥状的烟盒,里面的锡纸完好无损,剥开锡纸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块绑着红丝带的如意玉锁。回忆突然猛袭大脑,我想起了前两天讲到大姑时脑海里闪过的东西。父亲过世前,大姑一家前来探望。大姑趁没人的时候把我叫到一边,她拿出这块玉戴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塞进衣服里。再三嘱咐我说“这是极重要的东西,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我答应了大姑,并和她打勾勾,做下约定。</p>
一阵凄厉的哭号声把我从回忆中拉回。这声音犹如利刃直刺入我的耳膜,我身体瞬间僵住,尽是鸡皮疙瘩,后颈的汗毛急着想要竖起来。哭号声一路上升,直到耳膜频临破碎的边缘,在我怀疑它还有更高音阶的时候,它稍作停顿,急转而下,又到达令人难以忍受的低音。就像蜜蜂呼扇翅膀的嗡嗡声,钻进了脑子。随后一切恢复沉静,连风声都停止了。</p>
我腿脚发软,握着玉锁的手正在发抖,慌张地向四下望去,没见一丝异常,难道是我幻听了?我抬手使劲拍打自己的额头,他妈的,大白天怕个鸟。可当我眼神透过树叶的间隙,望向那斑驳天空时,脑子不禁猛烈收缩了一下。这个场景好像我噩梦里即将窒息时看到的,除了没有大片的白色花瓣飘下来外,连空气中的味道都一样。天呐!怎么回事!</p>
我甩了甩头,为自己宽心提起手中的玉锁对着阳光端详。丝带摸在手里有些潮湿,但丝毫未见褪色,玉锁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水头十足。我不懂玉也看得出玉锁价格不菲,是个绝对的上乘货色。大姑为什么把如此贵重的东西交给还是孩子的我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