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爽像是才发现我回来,赶紧掐灭烟头:“回来了!”他把轮椅转过来对着我举起一个东西说:“你有没有仔细看过这个?”</p>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原来他正拿着我戴在毛毛脖子上的那块玉锁。我揉着毛毛的脖子蹲下来与他平视:“怎么了?”</p>
他将一根手指伸进玉锁顶端,轻轻一扣,玉锁发出清脆响声,锁体正中央旋转四散而开出现一个小指甲盖大小的圆洞。</p>
我吃惊地看着玉锁,赵爽像是为了表演似的把轮椅向后退了退,拿起阳台桌子上的手电筒向圆洞打去。我的神经已经做好迎接奇异景象,然而什么都没有。我叹了口气道:“什么嘛!”</p>
“别着急,这样再看看!”赵爽举起玉锁对着阳台墙面,手电筒的光持续照着玉锁中间的洞,光束透过玉锁像投影似的打在白墙上,图像无比清晰,是许多穿着道袍的人像围成的圆形,一圈一圈,一共九圈。每一圈都有九个人像,形态各异,色泽艳丽,就连中心最小的那个圆里都有九个人像,精细到可以看清每根头发丝。</p>
赵爽始终保持一个动作,可是墙上的人像却在缓缓转动,每一圈的转速都不同,方向也不一致。</p>
“你拿过来我试试!”我一把抢过赵爽手中的玉锁和手电。</p>
“别动!”赵爽突然低吼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我无意识地僵在那里,一动不动。</p>
影像打在了阳台晾晒的丝巾上,形成了一副山水画。咦?我愣了一下,拿开玉锁一照,这不是异装癖长官藏在衣领里的那块丝巾吗?我慢慢才回想起来,这条丝巾一直装在我的速干裤里,从树洞出来,怕被大奶奶发现我们受伤,随便洗了两下装在登山包里给带回来了。接赵爽回来的那天母亲将登山包里的东西又掏出来洗了一遍,晾晒到现在都还没收。</p>
“丝巾是哪里来的?”赵爽蹙眉望着我,有点生气,仿佛在怀疑我向他隐瞒了什么。</p>
我一边取下丝巾,一边向赵爽告知丝巾的来历。我们把丝巾铺在客厅的地上,用玉锁从不同角度打在丝巾上,非常神奇,那束影像一共可以形成四副完整的图画。我之前认为奶奶留给我的双面绣已经算是巧夺天工了,但把双面绣跟丝巾上的画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p>
我和赵爽一遍遍研究着四副精美的图画,感叹着构图的同时居然发现了一个特别眼熟的画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