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我干什么！”张灵犀微微皱眉，坐在了船沿，侧身靠着栏杆，提着酒瓶的手闲散搭在栏杆上，用眼神示意我坐下。</p>

我有点尴尬摸了摸发痒的鼻尖，悄悄退开，坐在离他有些距离的船沿边。张灵犀扯动嘴角有些失笑，把手中的高脚杯递给了我。</p>

我有些诧异双手接过，张灵犀往杯子里倒了大半杯酒，然后扬了扬手中的酒瓶，就着瓶口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我盯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再次失神。什么情况？用葡萄酒喝出豪迈，就像神仙挖鼻屎一样让人无法接受。</p>

张灵犀放下瓶子望着我，我再次尴尬地笑笑，端起手中的杯子浅尝一口，一股香甜直冲口腔，丝毫没有葡萄酒该有的酸涩。我瞪圆眼睛指了指杯中的酒，张灵犀笑道：“好喝吧，是麝香甜白。它价格低廉，没有收藏价值，不过，我不是那种标榜品位的人，只要合适就好。”</p>

“嗯！”我点了点头，不敢在这个人跟前造次。安静陪他坐着，时不时碰杯喝酒。</p>

橙红色的天空越来越暗，渐渐变成了一口扣在海面上的大黑锅，十几天来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纯净的黑，为了省电，胖子只开了船舱和驾驶室的灯，赤白的灯光在绝对寂静的黑暗里显得孤独柔弱。</p>

酒已经喝完，也许是那微量的酒精让我有些头脑发热，竟想把心底里的话倒给面前的这个人听。</p>

“我爸妈明知道我会早夭，还为我定下了一门亲。”张灵犀突然开口道，黑暗中我只能隐约见到他的人影，完全看不见他的表情，我总觉得他过于平静的语气，只是一种掩饰。</p>

“嗯？”为了表示在倾听，我发出了一个简短的音节。</p>

“我知道父母想让我留下子嗣，可是，那女孩是无辜的。我死了，她又该怎么办？”张灵犀轻轻叹了口气，顿了顿接着道：“她是个好女孩，是马天童的青梅竹马！”我听到轻微的笑声，还伴随着衣物摩擦发出的声音，我猜想他一定在摇头。</p>

“难怪！”我叹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