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城的时候听人说,淮南反了。”
“什么?!”
男人的脸上依旧无甚表情,仿佛说的不是一件震动天下的大事:“淮南反了,开春以来就一直多雨,年景不好,朝廷却依旧要加收赋税。”
与宁安府相隔不远的淮南府本就是缴税重地,号称天下粮仓。
虽是鱼米膏腴之地,却因此让朝廷的盘剥更重。
百姓们的身上都背着沉重的赋税,若是丰年还好,好歹能不饿肚子,可荒年之时,糊口都难,哪还有多余的粮米缴纳给朝廷?
加征的旨意一下来,整个淮南府便沸腾了。
虽说还未到秋收,眼下已是能看出今年必然不好过,朝廷却以旧例为由要求加征,一时间群情激奋,淮南府城的监生们聚集起来,都冲到府衙门口为民请命。
要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帮读书人原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谁知淮南府知府跋扈惯了,无一安抚之辞,竟下令把胆敢“犯上”的监生全都抓了起来。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原本这位知府就是幸进,被派至淮南之前不过在工部做一员外郎,只因儿子拜了司礼监的太监做干爹,就一路扶摇直上。
而此时此刻,百姓们最恨的是什么?便是把持朝政,把天下搅合得乌烟瘴气的太监。
淮南府自此便反了,事态迅速从府城扩散至下面的几个县,魏云盛得知此事时,听说朝廷已经要派兵围剿了。
“世道不太平,瑶瑶,还是上京罢。”
淮南府离宁安府不远,谁知道乱象会不会波及于此。况且有一句话魏云盛没说,有了开头,再犯禁的事,便也不是那么教人生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