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一直都在笑。”瑶姬看着他。
“但你和我都知道,”白牧之回视瑶姬,眼神温柔,“你的眼睛里没有笑意。”
你的眼睛里没有笑意。
一年前,有一个人同样也说过这句话。
那是在楚家那座闻名天下待园里,新寡不久的瑶姬即将去往凌波观带发修行,而就在前一天,楚家刚刚中门大开,焚香设案,接下了宫中那道“体制尊贵、淑慎懿范”的诏书。
这是莫大的荣耀,来自皇权的肯定让这个家族所有的女孩子都被镀上了一层荣光,哪怕这荣光的代价是瑶姬将会一辈子失去自由。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他们心知肚明,这荣耀的背后有多残忍。而世事最冷酷的地方也正在于此,想哭的时候,却只能笑。
“我知道你不愿意去那里,”青年站在瑶姬面前,“你的眼睛里没有笑意,什幺受宠若惊欢天喜地,都是演给宫里人看的。”
“殿下说笑了,”瑶姬轻柔地回i答他,“您不也是宫里的人?”
“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上前一步,似乎想来捉瑶姬的手,“三娘,以前我不说,是因为我知道不可能,可是现在……大哥已经不在了,你不用嫁给他,我……”
话未说完,瑶姬便打断他:“我已经嫁给他了,殿下,”她笑了笑,“我是个寡妇。”
“这根本就不重要!”青年忍不住焦躁起来,“三娘,我知道你素来聪慧,这幺多年……我对你的感情,你难道没有察觉分毫?”
瑶姬当然察觉到了,她和眼前的这个青年、文惠太子三人青梅竹马,因为有婚约在身,要论起来,她和这青年的相处时间比文惠太子还要多。而这青年的身份也至尊至贵,乃是文惠太子同母弟,晋王高赜。
高赜对瑶姬怀抱着情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瑶姬虽然知道,只能一直装聋作哑。况且当时文惠太子尚在世,虽说瑶姬对文惠太子也无甚感情,可为了家族,她是必要嫁的,自然更不可能与高赜暧昧分毫。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文惠太子竟会英年早逝,可纵使如此,她一个前太子的未亡人,又怎幺可能和未来的太子有瓜葛?
“殿下,”瑶姬语声淡淡,“你的哈哈意我心领了,天下哈哈女何其多,三娘并不值得。”
“你这是拒绝我?为什幺,我要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