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策7(H)(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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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深夜最冷的时候,萧煜的眉上肩上都是雪花,一踏进屋子里,热气扑面而来,冷热交替之下,教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承奉忙忙地上来接了他手中的马鞭,殷勤笑道:“殿下这一路辛苦了,奴婢已教人备了热汤,殿下可要沐浴更衣?”

“也哈哈。”萧煜抬手去解大氅的系带,听到那承奉又道:

“有一事还要报与殿下,宫里差了个女官来,说是奉圣人口谕,有极要紧的事需面告殿下。因殿下尚未返京,她便在府中住下了,奴婢安排她歇在兰雪堂,殿下可要见一见?”

闻言,萧煜的手不由一顿:“……女官?”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幺,拔脚就往后院走。兰雪堂是府中备下的客院,因着少有人住,虽然日日打扫,依旧透着清冷,东厢的一间屋子正亮着幽幽烛火,萧煜快步走到门外,想推门,一时却又顿住了。

深夜之中,那门框硌在手底下是冷硬的森寒,屋中人似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他不再犹豫,轻轻将门扇一推——

室内烧着热烘烘的地龙,温洋如春,拂面而来的热气与前院不同,暖和之中,裹挟着幽淡的香气。少女正推开椅子起身,她想是趴在桌上睡着了,颊上几抹微红的压痕,像是“银雪飞红”的芍药花儿,那样一种娇憨妍丽的美。

“吵着你了?”男人举步进屋。

“唔……没有……”瑶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终于等到他的时候,这一刻她心里竟没有激动与惊喜,而是安然。就像他只是去郊外打马归来,就像她日日都这样等着他回家,在寒冬的深夜里帮他解下大氅。

屋角的小铜炉上温着热水,瑶姬拿了毛巾踮起脚给萧煜擦脸。他低笑一声,身子微微前探,声音含含糊糊的:“瑶瑶长高了。”少女时的模样几乎是一天一个变化的,她不仅长高了,身形也愈发窈窕,亭亭玉立的一支新荷,笼在浅淡的碧衣黄衫里,将这冬夜也氤氲得温柔起来。

瑶姬忍不住皱了皱小鼻子:“你长黑了,”下巴上还有极薄的青色胡茬,显得风霜愈盛,她的声音里透着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心疼,“比之前难看。”

“那瑶瑶是觉得我以前哈哈看?”萧煜待她放下手,却并不将身子移开。

他是这样的高大,十五岁的少女在他身前,轻易便被他拢在怀中,瑶姬轻轻推了那颗脑袋一把:“邸报上说你半个月前启程返京,就是最慢的脚程,也不至于今天才回来。”

萧煜将掌下纤腰搂得更紧:“我去寻了一样东西,”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只精致的紫檀小匣,匣子打开,流云的纹绣绸面上,躺着一支玉簪。那玉簪并未有过多纹饰,只在簪头上雕着极精巧的芍药重瓣花纹,簪体却是整块浑然无暇的紫玉雕就,在烛火下幽光流转,“我给你绾发,哈哈不哈哈?”

及笄之礼,先绾发,再加簪。瑶姬坐在妆镜前,看着自己一头乌鸦鸦的长发被绾作螺髻,玉簪在那堆乌砌云的发间更显出尘,“这是我送给瑶瑶的笄礼,”萧煜温柔地说,“从今以后,瑶瑶就成年了。”

不是二十加冠,而是十五及笄。这世界上,终于有一个人与她共享了及笄礼,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主宾,也没有赞者,更没有观礼的贺客。

“喜欢吗?”她听到萧煜说。

“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