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告诉我,昨夜临冬城死了多少人么!”
“算上混乱中被踩踏而亡的平民,不到一百。”艾格向女孩方向缓缓迈出一步,悄无声息地拉近了半米距离。八十多确实不到一百,但在爆弹的攻击下,伤者数量其实远多于此,最终导致总的伤亡数字看起来很大,但此刻说实话显然有点不合时宜了:“不过艾莉亚,你得明白一点——无论数字是多少,真正害死他们的都是卢斯·波顿,而非我手下的赠地士兵。”
“你敢再不要脸点吗?”艾莉亚怒道,颤抖的声音都难以自制地变得尖锐:“你下令进攻临冬城,完事后居然还想靠胡话推卸责任?算我之前瞎了眼,我现在是你的俘虏和人质,但你别想逼我假装信你的鬼话……滚出我的房间!”
“你可以不信,但我必须得说完。”看艾莉亚怒火冲天却因为握着被窝里的剑而不得不依然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别扭模样,艾格诸般滋味涌上心头。遗憾的是:这曾经往自己被窝里钻的小姑娘,如今却想要他的命;苦涩的是:闹到今天这一步,可基本全是因为自己不甘安心当守夜人所致;松一口气的则是:只要这丫头还打算等自己走过去再动手,在自己有所警惕所以不遂她愿的情况下,她就只能一直坐在剑上枯等……
人在坐着的时候是吵不动架的,这样远远对峙,正好给了自己靠言语……一点一点剥除她积聚心头的敌意和杀欲的机会。
……
“按计划,这时候我本应该在进行塞外远征,身处绝境长城之外追剿残余异鬼。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却抛下职责所在,是因为在不久前的某一天,我受到了来自恐怖堡的秘密使者拜访,波顿伯爵派人告知我:史塔克家假意答应我北境中立的要求,实则在暗中谋划,准备在守夜人主力出塞远征之时,颠覆我对军团的指挥和对赠地的统治权,让我没法活着回到长城以内来……”
“胡说八道。”艾莉亚打断了他的话,“罗柏从来都没打算要你的命!”
“哦,从来没打算要我的命?”艾格用玩味的语气说道,又放下一丝紧张。咬人的狗不叫,真想杀他的小母狼也不会和他吵架,自己的温水煮蛙之策又取得了一丝进展。他再迈近一步,站到了房间内的小圆桌旁。“那说明,至少他打算趁我北出长城时颠覆赠地秩序的这部分确有其事了?”
女孩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以沉默作答,同时也突然发现了一点:不止是艾格骗了所有人,罗柏也想过要骗他,只是最后没成功罢了……
“我当时并不相信这番话,并拒绝了波顿关于与我共同对抗北境,推翻史塔克家统治的提议。”艾格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他只迅速流利地讲述着他临时编出、半真半假的故事——不求能一下把女孩完全说服,但只要让她稍微有所犹豫迟疑,也算达到了目的:“不仅是出于对罗柏的正直和诚实的信任,更是因为,就算此事属实,我也另有后手应对,绝不至于束手就擒。我根本不需要波顿的支援,更不打算就此被他当刀使。”
艾莉亚没有吭声,倒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意识到吵架实在很费精神和力气,多吼几声下去,她都要没力气和准头来进行那最后夺命一刺了。
与其多说多错,还不如就任他鬼话连篇,反正就算这混蛋说破天,自己今天也杀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