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里斯的手心冒出汗来:守夜人总司令、异鬼杀手、带领人类击败亡者的英雄……面前这个士兵出身、有着一大堆传奇故事、据说武力在整个七国都排得上前十,又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狠角色,显然不在上面所说的“寻常人”这个分类中。虽然情报显示关于此人的传说有一定水分,但看他的身材体型,显然是在衣下套了铠甲,腰间又挂着一把精钢长剑……
在对方也全副武装做足了准备的情况下,自己对上他,能有几分胜算?
一分,还是一分都不到?
喉结上下蠕动了一回,心知今天多半是无幸,瓦里斯胸中的血性却被激发起来:他谋划了二十多年,千辛万苦走到现在,可不是到这儿来被一个莽夫用毒酒赐死的!门外的无垢者估计自身难保,若起冲突,唯一的出路不是逃跑,而是主动出击,只要出其不意地把刀架在艾格脖子上令赠地军士兵投鼠忌器不敢乱来,如此撤回仍处于女王卫队掌控下的客室楼,把黑衫军的首脑当成人质,他和女王便还有希望能安然无恙地离开临冬!
纵然只有半分胜算,也好过必死无疑。就算注定要止步于此,他也要逼得对方采用暴力手段,绝不让他顺心遂意!
这边,瓦里斯暗暗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决定殊死一搏,而他对面,培提尔则完全打着相反的主意。
他可没瓦里斯那么曲折和精彩的过往、丰富多样的经验阅历和本领,年轻时学的粗疏武技他早已遗忘……作为艾格曾经的盟友,他既没有准备、也不打算拼什么命。自己忠于丹妮莉丝不假,但也绝没到愿为她而死的程度,若艾格铁了心准备动手,那他自然是良禽择木而栖。眼下这酒里多半有毒,但艾格投毒不成是否会硬来却还未成定数,他已在心里做好了盘算:瓦里斯必然会借故拒饮此酒,若到时候艾格毫无表示,那自己有样学样便是,而若翻脸嘛……
自己立刻跪下来表忠心,表示只有他才匹得上维斯特洛之主的位置,劝说他挟持女王以令七国,去当那无冕之王便是。
只是不知,还来得及不?
……
坐着的两人各怀心思,却都在瞬息之间胆战心惊地定好了自己的打算,但那边,站着的艾格却又做了一个叫两人始料未及的举动。
他在说完“同饮此杯以作庆贺”之后,居然就真举杯仰头,一饮而尽,并把滴酒不剩的杯子倒着扣回了桌上,然后便用等待和询问的无辜眼神看向了剩下二人,仿佛在用目光质问:怎么不喝?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特么都做好拼命的准备了,你给我把酒喝了?!
瓦里斯和小指头感觉陷入了更大更深沉的疑云。对于自诩聪明人的他们而言,世上没什么能比这更让他们揪心和难受:好不容易拨开层层迷雾感觉搞清了事情的真相,却立马又发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瓦里斯努力掩饰惊诧的表情,眼睛却还是忍不住微微睁大,仿佛想通过增加受光面积来更好地观察周围搞清楚情况:
酒,是方才那名侍从当着众人的面倒的,绝没耍什么花招;
杯子,他在培提尔到之前便已在桌边坐了片刻,也很确信其中干干净净,并没什么预先放好的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