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里,许七安坐在椅子,手里端着茶杯,轻轻吹了一口。
这景秀宫的茶,即使是用来招待客人的,也远比婶婶珍藏的好茶要醇香。
“不过比起刚才临安喝的茶,还是差了不少。回头问临安要几两茶叶,也让二叔婶婶他们尝尝贡品。”
许七安心里想着,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旋即看向侍立在旁的小宦官,笑道:
“小公公,你是陛下派来监督本官的,用官面上的话说,那是钦差大臣啊。坐坐坐,别站着。”
小宦官竟有几分见识,无奈道:“出了京,那才是钦差。奴才这不还在宫里呢,那依然还是奴才,就好比那些巡抚,在外头威风凛凛,可回了京,不就一个小小的御史嘛。”
这话把许七安逗笑了,“入木三分,入木三分啊。”
张巡抚要是回了京,就是个弟弟,而在外头,他威风凛凛,即使是布政使、都指挥使这样的大佬,也得恭恭敬敬,自称下官。
“对了,小公公是陛下寝宫里当差的吧。”许七安问道。
小公公点点头。
“昨日小公公汇报完,陛下就去了皇后的凤栖宫?”
有个疑问,许七安藏在心里很久了。昨天从蟹阁里查到黄小柔与皇后的渊源,线索开始指向皇后,但御药房的收支记录被人悄悄撕毁,因此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皇后救了黄小柔。
以元景帝的智慧和城府,不应该在案情未明朗之前,火急火燎的去质问皇后。
如果元景帝真是这样冲动无脑的人,太子案发后,他应该直接废太子。
“不是.......”小宦官摇摇头,犹豫片刻,小声道:
“是陈贵妃去了陛下的寝宫哭诉,指控皇后构陷太子,陛下念及与贵妃的情分,这才去凤栖宫质问皇后。奴才也是那时候,被陛下喊去问话的,那会儿奴才还没主动汇报呢。”
陈贵妃是怎么知道案情进展的?
不用说,肯定是裱裱告诉她的,臭丫头一见案情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距离太子更进一步,于是欢天喜地的找母亲分享喜悦,在所难免。
正聊着,一个穿荷绿色宫装的女子,跨过门槛,进了偏厅。
她五官俊秀,皮肤白皙,二十四五的年纪,眼睛是那种圆圆的杏眼,和褚采薇一样,但没有后者那么大。
褚采薇的大眼睛总让许七安想到二次元的纸片人老婆。
再加上圆润的鹅蛋脸,甜美可爱,大眼萌妹的称号当之无愧。
这位宫女进了偏厅,盈盈施礼,道:“见过许大人。”
“琅儿姐姐。”许七安笑着回礼。
琅儿站在偏厅里,微微颔首,“许大人想问什么?娘娘还等着奴婢伺候。”
许七安立刻说:“抱歉,卑职也是奉旨办事。”
顿了顿,他不再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道:“琅儿姐姐前些日子去过御药房?”
琅儿点头。
“去做什么?”
“太子出事以来,娘娘成日以泪洗面,精神萎靡,那天犯了头疼症,奴婢去御药房取了些舒神醒脑的药。”琅儿坦然的回答。
“你有没有撕毁御药房的收支账册?”许七安问道。
他对名单上的其他宫女和太监,也是这般干脆利索。有望气术在,相当于一台百试百灵的测谎仪,比监控还好用。
虽然望气术有诸多限制,能被法器屏蔽,对术士不管用,也不能用来指控四品以上的官员,福妃案事关国本,同样不能用望气术来作为证据。
但对于这些太监宫女,望气术并不受限制,再说许七安只是用来辅助。
我先确定你是狼人,然后再来调查你。这比顺藤摸瓜的找线索要简单方便多了。
琅儿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许七安如何简单粗暴,她摇摇头:“没有。”
呼,说的是实话.......施展望气术的许七安,在心里失望的叹息一声。
看来他的判断是错的,撕毁账册的人不是在五天之内进的御药房,而是更早之前。至于偷偷进入御药房,这个可能性不大。
因为元景帝的御药房储存着珍贵的灵丹妙药,狗皇帝的小金库都用来炼丹了,把御药房形容成宝库也不过分。
既然是宝库,外头自然重兵把守,不是说潜入就潜入的。
“两个可能,撕毁账册的人是在五天以前进了御药房。或者,是御药房中出了一个叛徒。待会就去问询御药房里当差的宫女和太监.......”
想到这里,许七安起身,拱手道:“我问完了,不过此案还没结束,可能以后还会拜访。”
他先打个预防针,省的又吃闭门羹。
闻言,琅儿眼里流露出明显的不耐。
许七安连忙道:“回头给琅儿姐姐送些小礼物过来,京城桂月楼的绿豆糕是招牌点心。”
他知道琅儿喜欢吃绿豆糕,来景秀宫的路上,临安与他说过。
“不用了,”琅儿摇摇头,带着疏离和些许抵触,淡淡道:“奴婢不爱吃绿豆糕。”
被讨厌了吗......呵,这女人看起来也快如狼似虎的年纪了,竟然对我这种世间罕见的美男子态度如此恶劣。
是脱胎丸的效果不够妙,还是花径不曾缘客扫,因此不识男人的好?
“既然这样,那本官就不打扰........”
许七安忽然僵住。
望气术提供的视野里,琅儿的情绪很稳定,没有说谎。
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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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盟主“哈哈哈_123”的打赏,感谢盟主“山腰的尾巴”的盟主打赏。谢谢两位大佬。
PS:祝高考顺利,老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再就是心态要平稳,我当年高考的时候心态就稳如老狗。那会儿不太懂事,只想着赶紧考完试,开开心心的过暑假。
现在想想,当初要是临阵磨枪的话,我也许就进清华北大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