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卉怡的口气缓慢有了些宽容,“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她不满地说。
天龙说得有些激动,也顾不得自己浑身精赤,坐到床沿上继续地说:“正因为我真心喜欢你,所以我才不想欺瞒你的,卉怡阿姨,我不想欺骗让我干到的心爱的女人!”
他躺倒到了沈卉怡的身旁,他说:“卉怡阿姨,现在你能理解我吗?”
她不知该怎样面对这个可爱的大男孩,一时间,她们两人沉默无话。他拥住了她的身子,润湿的舌头在她的脸颊上舔吻着,而她竟不再拒绝,随着他的热吻越来越激动,之风开始在她们的头顶盘旋。
本来满是委屈的沈卉怡似乎体谅了他的苦衷,但又不知该怎样劝说他,这种尴尬的场面她还从未试过。空气渐渐变得稀薄,温柔的壁灯,低垂的窗帘,以及窗外幽静的夜色,无不预示着即将发生什么。
苏念慈家的早餐通常很晚,但今天却特别地,不到八点钟沈卉怡就让电话吵醒了。
她睡眼惺忪疲惫不堪,天龙快天亮了才从她的床上离开,他不仅将自己弄得精疲力竭,也把她折腾到浑身酸软。
沈卉怡洗漱了就下楼,他们一家子都在餐桌上等她,她穿着荷色的睡袍,她款款地步下楼梯,那拖曳到了脚面的下摆随着她的步伐掀开,两截光洁雪白的在腿时隐时现。
她注意到天龙清流澈的眼睛失神了,目光里如喷火似的。那些纷乱的烈焰在她的身上舔来舔去。而梁儒康的脸上挂了一层笑,目光沉着自如,像是不经意似的迅疾地朝上一瞥。她的目光在远处默契地捕捉到大男孩的气息,恶作剧的幸福感贮满了心胸,她心花盛开,把个步子迈得更是娇媚毕现春情勃发。这样的气息感染了天龙,也感染了梁儒康。
苏念慈春风满面地说:“卉怡,你看来气色不错。”
“你也一样的。”
沈卉怡说,她的那件红而带紫的旗袍格外的醒目。她又发现她盛装打扮极其亮眼,这和这早餐的气氛有点格格不入。
苏念慈说:“我跟儒康要出席一个楼盘的开工典礼。”
“还没放完假,就这么急着生意应酬了。”
沈卉怡随意说。
梁儒康说:“是早先选择好的黄道吉日,改不了。”
餐桌上的食物很丰富,玻璃器皿和银质餐具闪耀出富贵光芒。梁儒康在整个就餐过程大部分是侧着头,微笑耐心地听他的太太苏念慈的悄然耳语。他们在餐桌既文雅而又体面。天龙则是笑而不语,有意无意的看了沈卉怡两眼,好像在思索着爸爸小妈走后的好事。
沈卉怡不禁怀疑天龙昨夜所说的话是真是假,苏念慈的笑声放荡而又清脆,是那种志得意满的女人才有的笑声。天龙倒安静,他慢悠悠地往嘴里喝,慢悠悠地嚼,慢悠悠地咽,好像局外人似的。
很快地他们就用完了早餐,梁儒康起身说:“卉怡,我们要赶时间,你就慢慢吃。”
苏念慈跟她老公走后,宽敞的餐厅顿时陷入了静寂中,只有沈卉怡和天龙面对面,透过巨幅的落地玻璃屋后的草坪全是刺眼的阳光。
透过没遮严密的窗帘照晒在地板上,反射出懒洋洋的光,那些低矮的丹青丛已不觉得醒目了,显眼的倒是底下的黑色阴影。那些阴影如几只黑狗,静卧在树丛的四周。
“卉怡阿姨,你吃饱了吗?”
天龙笑着问道,并把他跟前的那杯牛奶喝光了,他仰着脖子喝得很猛,吞咽时却很慢,很轻。那滑动的喉结里有一种难以言传的与他的年龄不相称的焦虑与郁闷,随后又动了,随后的滑动停顿了。
“我也饱了。”
沈卉怡说,但还是很风情地瞥了他一眼,他也应该发现她一直在看他的,而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她的脸。这种有过关系却仍然若即若离含羞带怨欲拒还迎的感觉最是抓人心挠人肝牵肠挂肚让人受不了。
沈卉怡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也许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吧,毕竟是大白天的,而且他爸爸小妈刚刚离开。”
然而,心里即使是这么说,肌肤却愈来愈热,而由脸部和颈部而起的红晕,却十分沮丧蹑了脚边一只拖鞋,沈卉怡的走动伴随了拖鞋与地面的磨擦声,听上去拖沓而又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