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推着小车稳稳的往信陵坊而去,他知道云中郡侯给了自己重新做人的机会,当然尤其是在见识过他的手段之后,侯三便觉得自己跑不掉了。
小车上是抱着儿子的老母和一些家当,贤惠的妻子挑着扁担跟随在自己身边,这一脚老小便都在这里的。
对于前往云中郡侯府,侯三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当时侯爷就是那么一说,若是自己带着一家老小来了他不认账该如何?
随手从妻子的扁担上拿过家里的瓦罐,这口破瓦罐又重味又大,但大妻子一直舍不得丢掉买个新的。
这个淳朴的傻女人哦!
给她多少钱也不见她花销,反倒是和母亲一样常常念叨破家值万贯,什么都要带着。
全家上下唯有自己和儿子穿的最好,最体面,母亲和她永远都是这一身衣裳,夏天拆了柳絮当单衣穿,冬日里便再缝上春天攒下的新柳絮缝进去,年复一年的。
原本自己游手好闲妻子和母亲总是担心,可当自己说要带着他们投奔一位开国侯的时候,这两人反倒是更加不放心了。
好说歹说的劝她们和自己一起去,谁知道这傻女人居然开口便是不成也没甚的关系,家里的东西便不要带太多。
看着眼前鸡公车上的杂物和妻子扁担上的杂物,侯三便知道老母和妻子都不信自己的话,这是把家中最不值钱的东西带来了。
侯三知道她们是担心自己若投靠不成被人打出来,如此坏的也就是些不值钱的物件…………
不知为何脚下的步子愈发的无力了,尤其是在看到了信陵坊中临街最大的宅院便更是如此,高高的飞檐和精美的滴水兽仿佛在告诉他这本就不是他该来的地方,侯三心中愈发的慌张。
一路上看到不少差人在那里封堵渠口,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这是在对地底下的污烂人动手了!
若非当初自己投靠了这少年侯爷,怕不是已经成为开封府的囚徒,也不知会被流放到什么地方,哪有机会推着小车前往侯府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