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懿叹了口气道:“嫂嫂是不知晓的,端懿这孩子同别人家的孩子不同,最少同外戚勋贵家的孩子不同,喜欢的不是花天酒地,也不是做个无忧无虑的纨绔,而是……而是要同他叶安一样,做个什么格物学家,现在圣贤书也不读了,整日钻营那些阴阳、医术、星经、地理之学。他父亲也是不管不顾的任由他这般荒废时日!”</p>
“你也莫要着急,人各有志,况且这些也非是不好的东西,用他叶安的话怎么说来着…………哦!以格物穷尽天下之理,浩浩乎天地,渺渺乎沧溟,此中之伟岸,博妙凡人不足道哉!官家最近也有些迷那些东西,好在也都是利用闲暇捣鼓,这不是在自己的景福宫中另辟了一间小书房,谁也不等进去。”</p>
赵清懿笑道:“官家那是利用闲暇歇歇精神,又不让自己放松下来,这便是人君所为,我家那个猢狲便是瞎胡闹,圣人万万不敢拿他同官家一比的。”</p>
蓝继宗站在升平楼的隔间里,心中已经惊骇到不能言语,他不是傻子,叶安的猜测和推断经过赵清懿的嘴说出来,他便立刻相信了。</p>
这背后必然是党项人搞的鬼,叶安常说的那句便是:“谁是最终受益之人,那他的嫌疑便最大!”</p>
没错如此算下来,一旦环州出了祸事,那党项人必然趁机跳动西羌人与大宋的关系,甚至会给他们足够的好处,让他们归顺党项。</p>
只要党项人截断大宋与甘凉二州之间的联系,那这二州之地无论驻兵多少,便是尽落于李明德掌中!</p>
上面的两位谈的欢畅,下面的蓝继宗却脸色煞白,他随太宗征战四方,岂能看不出其中关窍?</p>
好在赵清懿走了,蓝继宗便立刻上了升平楼道:“娘娘,此事非同小可,很可能如同叶安那小子猜测一般,环州之乱乃是党项人从中挑唆!”</p>
刘娥微微摇头:“挑唆倒不至于,到是崔继恩等人做了腌臜事被人给利用上了,这种废物也不知是怎生座上知州的主官位,远在边州还敢贪!”</p>
“娘娘,那这事该如何是好?两府现在只剩一府,三位相公并未觉察其中的祸事啊!”、</p>
刘娥的眼睛微微眯起:“他们不是觉察不到,而是压根没想往那想,崔继恩是什么人?是文臣,是堂堂昭文馆学士,这事情要是让他被治罪,那文臣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无论是王钦若还是王曾,吕夷简,都想着如何让他稍有体面的挪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