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闻言大笑:“好你个李复古,此言深得边州之道,只要让党项人不断分心,他李元昊便寝食难安,内忧外患,何以自立?叶长生太过在意这西北,以至深陷其中,还不是因担心甘凉?”</p>
这话便是诛心之言,薛奎皱眉道:“或许并非如此,虽甘凉之地乃叶安经营,但其以入皇城司,又是天章阁直学士,早已不在甘凉,他又是最知晓李元昊之人……”</p>
“可普惠商号在大力经营甘凉!西烈军,怀远军皆以他叶长生马首是瞻!”王曾突然站起,整个人仿佛被点燃一般发出暴喝。</p>
见众人惊讶的看向自己,随即道:“普惠商号给了甘凉大量钱财,又实控二军,一旦西北有警,甘凉必当成为国朝之要冲,直刺党项之腹背!此虽对国朝有利……却不利于甘凉!”</p>
众人讶然,吕夷简看向王曾眼神中充满了迷惑,这事两人早就讨论过,但同样没有实证,眼下王曾说的一切都是猜测,两人私下里的猜测是一回事,可说出来便是另一回事,没有实证之下这便是赤裸裸的污蔑之言。</p>
谁也不会相信他叶安叶长生会成为拥兵自重,经略一方的豪强,何况云中郡侯府一家老小皆在东京城,他叶安甚至还在皇城司!</p>
果然,最先反映过来的还是薛奎,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王相公玩笑了,叶侯虽曾经略甘凉,但眼下早已远离西北,其曾为官家之侍读学士,如今又入主皇城司,馆阁天章直学士,这般揣度非两府相公之所为也!”</p>
李迪也是紧跟其后道:“叶安为人满朝皆知,说是文资却也差强人意,来锁厅试之进士出身,说是武将虽领兵作战却非武将之职,常曰为孤臣,既是孤臣必终于官家,如何敢这般恣意?”</p>
“况且没有实证……”吕夷简悠悠的补上最后一句,彻底让王曾偃旗息鼓,但又忍不住道:“话虽如此,可朝廷却也不得不防,削弱甘凉乃上上之法!”</p>
薛奎与李迪对视一眼,没想到在这件事上王曾居然如此执着,吕夷简打着圆场笑道:“王公多虑了,若真不心安,便上奏官家,限制西北贸易,禁绝与西域,党项之通商往来,但不可削兵备,否则西北一旦有警,甘凉之奇兵便没了!叶安之手再长也够不到西北兵权的。”</p>
王曾要的便是这结果,他也不相信叶安能够管控西烈军与怀远军,朝廷早已派遣新任指挥使接任,撤换,身为枢密使的他这点权利还是有的,随即道:“如此甚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