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拱寿站在喀罗川的西岸看着马背上插着箭矢逐渐远去的骑士如丧考妣,身边的徐用章微微一笑了一下立刻成为他撒火的对象:“你还笑得出?咱们维安司可丢不起这个人!六百精锐骑兵,连几股不到百人的密谍都拦不住?”</p>
徐用章微微皱眉道:“几股?他娘的少说也有十七股!咱们怎么追?不过是放跑了两股不足十人而已,何须担忧?”</p>
“对!对!对!扁都口!咱们在扁都口还有伏兵,定能阻截这些密谍!”</p>
徐用章看着稍显得意的程拱寿,见他大刺刺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就不是这事!你没瞧出来咱们这是故意在放走这些人吗?就算是他们逃到了扁都口,就算被全力阻截,也必有人把消息传回党项和大宋,没瞧见恰好是党项和大宋各有一支逃走?”</p>
程拱寿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这位昔日的同僚,最后低声道:“叶侯这是不信我?”</p>
“哈哈!错,恰恰是因为信你才没有透露,恰恰是信我才告诉我,知晓为何吗?你老程从来都是个只知埋头做事的憨货,倒是我老徐多思虑,若是叶侯想假戏真做,那就必定告知于我不会露出马脚,必定要隐瞒与你才能如此生动自然!”</p>
程拱寿歪头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道:“是这个理没错,可我心中还有些不舒服!”</p>
“还不舒服?那本侯抱头给你打一顿如何?!”</p>
徐用章猛然一惊抱拳施礼,而程拱寿瓮声瓮气到:“参见叶侯……属下不敢!”</p>
叶安撇了撇嘴,无奈的叹息一声:“若是让你做戏,你还能率兵一路吃土的追到喀罗川?怕是早已打马回城了吧?我要的就是你这般的模样,要的就是你站在河边气急败坏的大吼大叫,让他们自认为自己是凭本事逃出生天的,这样一来他们才有价值,他们说的话才会被党项和宋廷相信。陈琳说你大智若愚我原本不信,现在却是相信了,你是打算借用此事向我讨要什么?”</p>
徐用章惊讶的看向程拱寿,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忠厚老实的同僚居然会有这样的谋略,随即有些不喜道:“我等不敢向叶侯再有所求,能执掌甘凉维安司以是最大的信任!”</p>
叶安扫了一眼程拱寿道:“你们当初若无陈琳授意怕是绝不会背叛国朝前来甘凉吧?你徐用章心中有更大的抱负我知晓,他却并非是如此,这货更想要一个富贵平安的生活。”</p>
见叶安如此说,程拱寿立刻打蛇上棍道:“叶侯明鉴!俺老程着实不想再在维安司待下去了,俺虽有心计,却不想在此整理与辖骑为伍,更愿在凉州城中安稳度日,再做个小买卖之类的便是极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