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只觉得自己找了,没有就是没有。现在他觉得自己当时找得不够仔细。
他倦意全无。为她找到这在意的、来自母亲的旧物瞬间成了当务之急。他坐在杂乱的床沿,细细回想那天送她去机场前发生的事。
她因早起而慌乱,但坚持要为他做点什么。
钟远现在还记得她那因睡眠不足而苍白的脸色,在晨曦的暖光下显出一丝血色。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喜欢她,偏偏记住了她在阳光下淡淡的笑容。牢牢印刻在脑海里,挥散不去,成了那艺术长廊上最让他印象深刻的一幅油画。
他握过她的手腕。
他绞尽脑汁地回想,她没带那串手链。
可先前他也翻找过床头柜的角角落落,没有这串手链的痕迹。
他不愿放弃,把床头柜挪到一旁,手沿着柜体四壁摸了一遍,并没有挂住什么物品。
他单膝跪地,准备把床也挪出来,做彻底的清查时,就看到了那串破碎了好几片的贝壳手串颤巍巍地夹在床脚的阴影处。
贝壳已经碎了两扇,剩余的串在一个两层编织的松紧带上,显得稀疏又可怜。
钟远把贝壳连着灰尘一起扫到掌心,用细细的水流清洗。洗干净灰尘,又用纸巾按去水珠。他坐到桌边,把掉落的那两扇贝壳拼了拼。
大致只能拼成一扇比较完整的样子,他用胶枪把挑出的贝壳拼好。等胶水干透的时候,他找出一个小铁盒,在底下垫上海绵。
胶干了,在贝壳的缝隙间溢出条条透明的胶水。他用砂纸小心翼翼地磨掉这拼凑的痕迹,直到他觉得满意了,就把这被拯救出的贝壳串回去,放到那层海绵上。
做好这一切,他才意识到从未为这女孩子的物品这样上过心。
他打算明天就告诉薛世绅,就像他一直做的那样,事关林巧儿,他都会一五一十转述给他。这个念头的产生没有疑问。
薛世绅会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林巧儿,她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