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海洋球池外沿坐了很久,侧对池内。
宽阔的乐园空间,唯独亮了一束光,从头顶打在她脚边。
她不知道池子里的东西引她回来做什么,但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她就干坐着,任思绪漫游。
临死之人忽然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回忆过往人生,这是非常尽情的体验,她回忆着过往的亲情,友情,懵懂的爱情,这让她哭,哭完又笑。
可随着时间增递,步入社会,她的情绪就急转直下。
人生最痛苦是什么,以她年龄,回答是没有权威性的,但斗胆下定论,付出得不到回报肯定可以入选前十。
求而不得,让她苍老,腐坏,不可掌控自己的命运,最后不得不承认,这是失败的人生。
就在这时,海洋球池内又响起呻吟,那鼻腔哼出的声音扩散在阴暗空间里,穿透着活物骨髓,让人强制感同身受濒死的寒冷。
她能做点什么?
虽然看不清他的具体样子,但她闻得出那臭味,并非屎尿失禁的气味,而是腐坏。
是很严重的辐射伤。
她忽然想起今早外出时物资组发放的叁枚碘片,再加上别人给她的,总共还有五片。
乱摸身上的手停住——碘片在防护服内袋里,而防护服被丢大街了。
她迅速起身奔出去。
她在干什么?
思考着自己不要命的行为,她这样算好人好事吗?有谁能够看得到?能给她记一笔,发好市民奖吗?
不,可能会发她叛徒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