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石板路,吕冬忽然发现,自个非常扎眼。
十八年,生于农村,长于农村,一种属于农家人的气质刻在骨子里。
不过,吕冬脸皮向来不薄,脸皮薄的人也干不出那么多操蛋事,他特意找了个老头子的摊位,那边正好没人。
来到摊位前,脸上摆出骨子里透出来的憨厚,吕冬瞅着上面的瓷器和青铜器,这要真的,老头够交钱买花生米了。
老头摇着折扇:“小伙子,想要什么?”
吕冬蹲下来,四处瞅了眼,似乎有俩穿白衬衣的在关注这边,憨笑着低声问道:“大爷,你这收东西吗?”
老头合上折扇,仔细打量吕冬,岁数不超过二十,脸上黑黝黝的,手上有茧子和伤口,一脸傻乎乎。
乡下来的!
“带了?”老头知道乡下老东西多,即便不值钱,到手里也能糊弄别人:“拿来看看。”
吕冬掏出白瓷碟子,递了过去,老头看了他一眼,不接:“放下。”
等到吕冬放在摊位上,老头掏出老花镜,仔细审视一遍,这才拿了起来。
吕冬虽然不抱希望,还是有些期待。
他太需要钱了,致富需要启动资金!而他穷的叮当响。
老头正面反面看了看,放回吕冬面前,大概人生经历的足够多,从头到尾都相当谨慎。
“收吗?”吕冬很干脆。
老头伸出两根指头,吕冬眼睛一亮:“二百?”
“啧……”老头一摆头:“二十!卖我就留着。”
吕冬那丝期待瞬间消失:“太少了!这可是祖传的!”
老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冲吕冬摆了摆手,打开折扇不再说话。
虽然值好几条大鲶鱼钱,但这里摊位店铺众多,吕冬总要再看看。
从头走到尾,问了七八个摊位,连店铺也进去过四家,出价最高的二十五,还有个只给五块钱。
吕冬这样扎眼,很快引来关注。
这种地方,在有心人眼里,目标和一般人的区别就像黑夜与白昼。
“看到没,他又出来了。”
路南一棵树遮挡出的阴凉下,有个穿白衬衣的年轻男人对同伴说道:“他有东西要脱手。”
另一个是女人也穿白衬衣,年纪更小:“现在过去?”
白衬衣男人摇头:“不急。”他像是女人的老师:“仔细观察,穿着劣质球衣球鞋,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值20块,应该农村来的。非泉南城区,非富人,非敏感职业,完全符合要求!二十岁左右,独自一人卖古玩,说明什么?”
不等女人回答,他就给出答案:“急用钱!来这里卖东西的人,要么缺钱,要么贪钱,要么急用钱,把握好一个钱字,无往不利!”
年轻女人有疑虑:“太年轻吧?还农村的。”
白衬衣男人听得懂这话意思:“没关系,年轻好,需求大。如果他是学生,这年纪需要高额学费。如果没读书,农村地区,到定亲年龄了。农村人情社会,街坊邻居和亲戚朋友走动密切,一家有事能借十几二十家钱。而且他能一个人来,说明有自主权。”
年轻女人受教:“赵老师,跟你一块,总能学到很多。”
白衬衣男人呵呵笑着说道:“不要小看在这扫街,这儿是太东最大的旧货市场!不要小看农村人,没见识的农村人最好摆弄!”
他看着远处的少年,有种天然的轻视:“知道我上月为什么连续成交三单吗?全是农村客户!透漏个秘诀,没见识的农村人,成交率更高!”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乡下少年又转进了一家店铺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