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看祝同益院士,问:“我接到电话,说是要主刀一台手术……”
“是另一位患者的。”祝同益特意说明,免得凌然理解错误。
凌然面色不变的看向祝同益。
祝同益松了一口气,再示意旁边的住院医放幻灯片,预定的介绍和寒暄都戛然而止了。
“病人曹飞,年龄32岁,男性未婚,职业交警。4小时前受到外伤,右脚足跟疼痛、肿胀、不能活动,否认昏迷和意识障碍,否认恶心、呕吐、否认胸闷心慌,否认二便失禁,目前神志清楚,由急诊收入。”住院医半说半读着PPT,主要是给凌然看的。
凌然听的暗暗点头。4小时前发生的意外伤,说明祝同益只是随便找了一名患者来给凌然试水,倒是比较符合他的心意。
如果真的挑选困难病历来做测试,那对于患者本身就很不公平了。
在商界或产业界非常正常的操作,一旦放到了医院里来,立即就要受到医学伦理的凝视了。
以凌然的资历和水平来说,他主刀这台手术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要谨慎一些的话,一助必然会是位更有经验的资深外科医,以随时查遗补缺,更重要的是叫停凌然的操作……
凌然很自然的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中年男性,修长的手指,锐利的眼神,瘦削的身材,懒洋洋的表情,自信的笑容……如果再年轻10岁的话,妥妥的一名日剧风外科医生。
祝同益没有来得及介绍这位,但凌然已经将他与研究中心的宣传介绍,对应了起来——纪天禄,复旦医学院毕业的知名骨科医,做关节置换已是国内顶尖的水平,如今看来,是在继续向着运动医学方面进军了。
凌然一边猜测,一边听着住院医说明病人的既往史、个人史和家族史。
接着,住院医开始阐述体格检查的情况,以及辅助检查的影像片。
凌然听完了体格检查的部分,有些不爱听了,收回目光,道:“稍等,这是要给我主刀做的手术吗?”
他是看向祝同益的。
“没错。”祝同益点头。
“我要自己做检查。”凌然此时的语气就不是询问,而是命令了。
祝同益的脸上涌起了笑容,道:“不想听影像科的磁共振的解读?”
“我自己看。”凌然自觉回答的已经很委婉了。
事实上,从他的角度来看,影像科的解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普通的专科医生面对核磁共振片的时候,是非常需要影像科解读的,有些时候甚至完全依赖影像科的解读。
稍强一些的,会对自己专科的核磁共振片有较深的了解,但也需要影像科的先期说明,以免误读,或者遇到没有发现的问题。
能到这一步的专科医生,通常在核磁共振方面,已经可以得到85分了。
剩下的15分,就得专门花费一两年的时间专修影像,或者影像科的医生花几年的时间专修某专科才行。
凌然获得的大师级核磁共振的阅读技能,也是仅限于四肢的,这种限制,也是因为不同的身体部位的磁共振图像的极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