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大出血的时候,他就肾上腺素狂分泌了。等血止住了,凌然开始做肝切除的时候,郭明成的脑袋已经木掉了,就是机械式的跟着凌然做手术。
做着做着,做到现在,郭明成终于从应激反应中解脱出来,开始回顾刚才发生的事。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郭明成一边做着一助的小活儿,一边在心里,一项项的撸出来:
第一,病人大出血!凌然止住了血?
郭明成撸到第一步,就撸不下去了。
开玩笑,肝脏手术大出血,那是世界性难题好吧,止血的难度可以说三天三夜,解决方案……解决方案在人类医学有进一步攻克之前,复杂的能说三年。
一个肝脏外科的医生,学个二三十年,遇到今天的大出血,止不住就是止不住。
然而,凌然竟是真的给止血了。
郭明成的脑海中,紧接着就回想起凌然右手捏肝,左手快速缝合的场景了。
这个场景,在郭明成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凌然的徒手止血,郭明成其实没太看清楚,因为手和肝脏都在血水中泡着呢。
左手缝合却是当着郭明成的面,冲着他的脸做的。
动作、速度、精准度,郭明成现在都忘不了。
最重要的是,郭明成非常确定的知道,左手绝对不是凌然的惯用手。
因为他肯定得用惯用手捏着肝子——换一个角度来说,若是凌然是用非惯用手来徒手止血的话,那就更可怕了。
“郭医生,我开始钝性分离了。”凌然总算是说了一句话,而他一开腔,房间里的窃窃私语声顿时都消失了。
“哦,好的,你来做吧。”郭明成也没有信心把这台手术做下去了,他现在就想完成了回家。好好休息几天,捋捋今天发生的事。
凌然得到郭明成的同意,就用自己熟悉的手法,用刀柄配合手,将肝脏掰开了。
手掰肝,对凌然来说,也是再熟悉不过的操作了,虽然是老年肝硬化患者,也没有丝毫的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