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目前的速度来说,林鸿厚几乎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本来就没做过肝切除,凌然的速度加快以后,更是超出了林鸿厚的理解范围,有好几个步骤,林鸿厚甚至不知道凌然在做什么。
做手术,经常被人称作是机械的,可实际上,它比机械安装要复杂太多了,因为在大部分时间,术野都是有限的,就像是你要修理一样东西,不仅不能采用破坏式的方式,而且经常只能有一个小开口,还可能是某个奇怪的方向。
想象一名机修工,他现在被要求修理一台发动机,且不能从前盖打开,而只能从某个侧面开口,开口还不能太大,可能只有30厘米的样子,这时候,其日常所见的发动机的截面图已是完全变化了。可最麻烦的地方还没出现,最麻烦的地方在于,每台发动机实际上都是不完全相同的,里面的线路全是自然生长的不说,一些重要的部位还可能是错乱的……
林鸿厚没有充足的准备的情况下,跟不上凌然的节奏是理所应当的,事实上,当凌然的手术进度加快到这种程度的时候,林鸿厚已经失了智了。
他都不知道凌然在干什么了,只能完全跟随凌然的语音命令来进行,就像是一只傻缺的住院医似的。
林鸿厚只能运起全部的心力,拼命的集中注意力来做手术。
他的内心小人甚至连愤怒都发泄不出来,只能不停的念叨:这是炫技吧,这是炫技吧,炫技成这样过分了吧。
他的身体小人虚弱而愤怒的发泄:闭嘴!
凌然越做越顺。
林鸿厚越做……脑袋越是空白一片。
他甚至想要高喊一声“缓一缓”,却是连想个理由来叫唤的空挡都没得到。
突然……
船体微微的晃荡了一下。
凌然立刻将手里的夹子给挪开了,林鸿厚的动作也很快,但肝脏的复杂程度,却在此时起了负面作用。
林鸿厚的手带了一下深部拉钩,一汪静脉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出血……”林鸿厚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知道了。”凌然却是早有准备。
做手术的时候,无意外本身就是意外情况。
凌然又是第一次在船上做手术,所以,更是早有准备,只见他顺手将夹子一甩一丢,空闲出来的手,就直直伸下去,攥住了失血的血管。
“持针钳,装可吸收线。”凌然命令了一句,等拿到器械,就用左手缝合,单手打结,完成了出血点的缝合。
“血压。”凌然问低头检查并问。
“110,70。”麻醉医生站了起来报数。
“那继续手术。”凌然丢开持针钳,继续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