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转身迈步,道:“先去看看病人,如果只是正常苏醒的话,就做记录。另外,接下来的手术,不能再由我们做麻醉了。”
“那怎么办?”
“卫星电话不是可以用了吗?让巴西方面派专业的麻醉医生过来,电话沟通。”
“巴西医生怕是不肯承担责任。”马砚麟对此是很不信任。
凌然边走边道:“那就减少手术量吧,不是必须手术都不做。”
“谁知道暴雨啥时候停,咱们做的可都是必须手术。”马砚麟低声抱怨着:“现在的环境还好一点,有库巴镇送过来的消毒液什么的,之前的病人,就算是小伤口不处理,都可能要化脓感染了,伤势重一点的就更不用说了,抗生素都要计算着用。”
凌然对此不置可否。
外科医生的工作,永远都是在权衡利弊。哪怕是胆囊结石这样的手术,也有外科治疗和保守治疗的平衡,外伤的风险和麻醉的风险,自然也得要考虑进去。
同样的伤情,在洪水初来的时间与现在相比,判断的基础也是不同的。
马砚麟其实也懂得此点,只是忍不住要唠叨几句。
到了苏醒室,马砚麟才面色一整,变的严肃起来。
“感觉怎么样?”凌然例行查房问例行问题。
纳尔多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无神的望了凌然一会,才缓缓聚焦,然后叹了一句:“你是天使吗?”
“不是。你的手术刚刚结束。”凌然的表情淡定。
“不是啊……我感觉自己在飘……”纳尔多显然不算是完全苏醒的状态,放在正常的麻醉科,这种还得多加观察。
“除了飘,还有什么感觉。”凌然继续询问。
纳尔多动动脑袋:“我想飞……我飞到哪里了?”
“这里是麻醉苏醒室,你刚刚做了手术,有印象吗?”
“是痔疮手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