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功只愣了一下,就点点头,一声没吭。
他只是一名小小的进修医生而已,别说是凌然这样的高级医生了,就是一名主治医生做主刀,他也都只有听命行事的份。
主刀医生愿意告知一声,他听着也就行了,再说多余的话,感觉是没有必要的。
凌然用超声刀缓缓的分离肿瘤周围的胃网膜和黏连,频率开的不是很高,这样能减少一些损伤,提高病人的预后。
叶思功仔细的观察着凌然的操作,这是最关键的步骤,也是最考究技巧的部分了,在县医院里,能做这到这个手术的医生,也都是腹腔镜技术最精巧的医生了。
“袋子。”凌然的声音稳稳的。
“哦……是。”叶思功连忙让了一下位置,跟着凌然将腹腔镜下的取物袋给塞进了病人腹腔。
接着,凌然再将切下来的胃间质瘤装入取物袋,再略野蛮的从病人肚脐的孔里拉出来。
“取物袋的费用就不要算进去了。病人家庭条件不好。”凌然又格外叮嘱了一句。
腹腔镜下的取物袋有许多种,但本质上就是一个能装标本的小塑料袋,一些医院的医生还会自制取物袋。但是,云医的采购标准向来不低,凌治疗组的选择更是以高端居多,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取物袋,凌治疗组选用的,往往也在300元以上。
不过,凌然要求不计算,护士就可以将之省下来,至于是签给医药公司,还是用别的什么名义,就看护士组的状态了。
手术室外。
等待大厅里,总是塞满了病人家属。
但是,不像其他家属那样,紧盯着那双扇大门,或时不时的看表,王芦两眼无神的看着窗外,脸上并没有多少期待。
父亲的胃间质瘤只是她所面临的问题之一,接下来如何照顾父亲,如何还钱,又如何处理家庭关系,像是一重重的阴影,将王芦压的喘不过气来。
“其实在咱们地区专院做手术,也一样的,报销比例还高一点,这边你看,一个手术做了这么久,还是没消息……”丈夫在王芦的耳边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王芦由着他抱怨。
两人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都不超过5000元,父亲一个手术做下来,等于将两人几年的积蓄一扫而空了。丈夫在掏钱的时候没有抱怨,到了手术快做完的时候才心疼,她已经很满足了。
不满足也不行,这时候,似乎就只能委曲求全了。
只求父亲的手术做的顺利,不是癌症……否则……
王芦想到这里,嘴角不由颤了颤,低声道:“要是恶性的话,可能还要化疗……”
丈夫停下了抱怨,“恩”了一声。
“我手里就剩下几百块钱了,要是化疗的话,怎么都得再筹点钱。”王芦的声音小的不能再小。
丈夫长长的叹了口气,良久道:“我再打几个电话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