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万奎只发出了第一个音,声音就已消失了。
凌然绕着手术床走了一周,看着挂在两只灯箱上的磁共振片,手指微动。
马砚麟和苏嘉福一起上阵,帮忙将病人的体位调整合适,接着就开始大水漫灌似的消毒。
“咱们这台手术,尽量要做的细致一些。”凌然还有未完成的完美手术的任务,因此特意提醒一声,又对巡回护士道:“这台手术的时间预留的充分一些。”
“留两个小时吗?”巡回护士客气的问。
“三个半小时吧。预留。”凌然预计要不了这么长时间,但还是给宽宽的留出了时间。
说话都是假的,预留的手术时间是最真实的。
凌然说出“三个半小时”,手术室内全体都是一凛。
普通医生做类似的肝切除,做三个小时四个小时的都正常,有的可能要做六七个小时。
但凌然早都脱离普通医生的范畴了。他现在的手术标准时间就是一个半小时左右,很多时候还都要靠近左的范畴。有遇到病情单纯的时候,四五十分钟做完主要步骤也是很正常的。
现在的三个半小时,固然是手术从头到尾的时间,但也能说明凌然要做的细致不是随便说说的。
不过,类似的情况,凌治疗组的医生们此前就有遇到的,此时也不啰嗦,跟着凌然做就行了。
反正,归根结底,也就是跟着凌然做。
外科手术,到最后,压力始终都是集中在主刀医生身上的。
凌然默默的剖开病人的腹腔,再最后一次回忆了病人的腔内的情况,然后开始了一步步的剥离。
从凌然的角度来说,以外科医生的标准,将手术做的完美,更多的时候,也许是医生的追求,而非是病人的必须。
这就像是面对一道简单题,却用做大题的思路和技巧进行了思考和步骤。
当然,最后交卷的时候,阅卷老师乃至于同学看到的,始终都只有最终的答案,唯有做题者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