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松开手,看着帐篷布慢慢展开,但是却最终停在了一个轻微褶皱的状态,而不是变得像之前一样光滑平整。
“你看,就像这块帐篷布,原本我就是一个编外人员,在暗影军中只是记名罢了,而且直到现在,作为高层人员的林少将都是十分的不待见我,恐怕还有很多人也是如此吧,我是那么年轻,又不是军人出身,没有一点军人素养,自然会出现这个情况。”
“而这次,我又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导致那么多的兄弟阵亡,这无疑大大加深了他们对我的意见,虽然段军长只是关了我禁闭,但是他们想来定是有着很大的怨念,如果不能解除,以后,恐怕还有有很大的问题。这个问题不只是针对我,还是针对暗影军。”
“我不想看到暗影军内讧,最终分割成两派的场面,与此相比,倒不如,趁了他们的意又如何!”
“兄弟,你……”
于瞻大哥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我制止了:“于瞻大哥,你不用劝我了,正如我刚刚所说,我只是个编外成员,暗影军与我,曾有过大恩,这个身份曾经帮我化解一难,而我在职期间,也没看有任何违反纪律的行为,甚至也帮助他们做过很多了。我说这些,不为别的,只想说,我不是一个怕担责任的逃兵!我也有自己的担当!”
“兄弟……”
于瞻大哥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想,钟鸣大哥心里的仇恨,也跟这个帐篷布一样,有了创伤,就不可能自己抚平,时间越久,这个伤就会越根深蒂固,直到最后,再也抚不平,想要抚平,就必须要下猛药!到不如趁着现在,赶紧愈合。”
我说着,伸手抚了抚那褶皱的帐篷布,原本的褶皱立刻被抚平,变得像以前一样光滑平整,但隐约之间,还是有一些别扭的。
于瞻大哥沉默了。他知道我说的有道理,就好像这块布,如果我没有现在抚平,而是让它一直保持这个样子,恐怕,到了想抚平的时候,怎么抚,也抚不平了。
“钟鸣大哥处于两难之境,我又何尝不是呢,一边是国,一边是家,所幸的是国事此时已经没有大碍,而家仇,却还在等着他。”
“而我,比他更要难受,暗影军对我天高地厚,这个身份,帮助了我太多。而钟鸣大哥,也是曾两次救我性命,如今,我又怎么能不帮他?!”
“这个选择,不是我简简单单的临时决定,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这个问题,是如此的大,古往今来,有多少人,都面临过这个问题,又有多少人,都困在这个问题上了。自古道,忠义,两难全啊!”
呼——
一阵清风,吹过营地,吹过于瞻大哥,吹过我的帐篷。
帐篷的布开始抖动起来,于瞻大哥坐在外面,身上的衣襟也开飞舞。风声吹散了我们的谈话,将我们的声音带到大海,带去高山,最终,消失在天际。
“你……当真决定了?”于瞻大哥看着面前舞动的帐篷布,长叹口气。
“是啊,我已经决定了,你别一遍遍问了,我这个人本来就不坚定,你再给我问迷糊了。”我有些调笑般地说道,自嘲的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却满是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