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循的眉头微微一皱:“师父,我们真的要致刘裕于死地吗?刁逵兄弟跟他是不解之仇,但我们天师道跟他没这么深的仇恨吧。”
孙恩的脸色一沉,斥道:“卢师弟,你说的什么话,这是师父的决定,你还要质疑吗?”
徐道覆也叹了口气:“大师兄,虽然当日我被刘裕教训得很惨,但那是本事不如人,也无话可说。京口毕竟是我和卢师弟出家入道前的家乡,刘裕也在这里挺有声望的,刁逵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来这里就四处结怨,我看他也不可能在这里长久。以弟子愚见,不如我们转而结好谢家,这可比跟刁家扯在一起要好多了。”
孙泰的眼中冷芒一闪:“谢家我自然会去结交,别忘了,谢安的孙子谢灵运,现在正寄养在你们师公那里呢,而谢家的第一才女谢道韫,她的夫君王凝之这一家族,更是世代我天师道的忠实信徒,关系非同一般!”
卢循点了点头:“这也是弟子们始终不能理解的地方,我们既然可以结交这些高门世家,为何还要跟刁逵这种中等世家牵扯不清,为他做这些不得人心的事呢?”
孙泰叹了口气:“你们这些人都是世家子弟,又为何要入我天师道呢?”
卢循和徐道覆低下了头,卢循无奈地说道:“因为大世家已经几十年把持权力,象我们这种中下等世家子,已经基本上没有出头的机会了。这也是当年卢大祭酒起事谋反的根本原因,师父对弟子们的教诲,不敢或忘!”
孙泰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是了,咱们天师道是神仙在人间的信徒,教中人才辈出,却因为出身,血缘的关系不得染指权力,对于普通信众,咱们还可以骗他们修仙长生这些事,但咱们自己却清楚,人生也就短短几十年,活在当下,荣华富贵,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咱们终归要夺王、谢这些高门世家所掌握的权力,你说,到了夺权这步,他们还可能再支持我们吗?”
三个弟子恍然大悟,齐声道:“弟子谨受教。”
孙泰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刘裕,本质上跟我们是一路人,所以在通往最高权力的路上,必须先除掉他,这不是为了刁逵兄弟,是为了神教的千秋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