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穆之叹了口气:“王家比你想象的要聪明,你当那王忱真的是贵族习气才会发作吗?其实他也看出谢家的用意了,所以当众揭穿而已。”
刘裕的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王忱就是要把谢家想要在军中建立势力,把北府兵作为自己家族私兵的这个打算公之于世?”
刘穆之点了点头:“那王忱还是很有才的,他在乌衣之会上这样发难,其实就是逼着谢家表态,是要继续保持自己的世家身份,跟这些高门贵族为伍,还是想另起炉灶,扶持你我这样的低等士人出头。其实这话已经点醒了不少世家,他们意识到,王家才是跟他们站在一起的高门家族,而谢家,已经有意从低等士人中挑选你这样的人来上升为新的世家了。这是他们不能忍的。”
刘裕的脸色一变:“这么说,谢家现在面临很大的压力了?”
刘穆之叹了口气:“其实昨天晚上的时候,就有人来过了,不过不是庾悦,而是桓伊,他直接去见了玄帅,向他表明了态度,那就是大晋的上层权力,仍然不能出他们这些老牌家族。”
刘裕眉头一皱:“这桓伊虽然和桓玄的家族出了五服,是那谯国桓氏的远支,但位高权重,领豫州刺史,西中郎将,辖河南和淮南地区十二郡,有精兵数万,可以说是大晋举足轻重的人物,也因为他这身份特殊,被荆州的桓冲和中央的谢相公同时接受,相当于中和荆扬两大藩镇矛盾的一个关键人物。要是他都特地过来表态的话,说明事情很严重了。”
刘穆之点了点头:“是的,昨天的事情,已经在建康城中的高门世家里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听说那桓玄也在建康四处走动,串联对谢家不满的各大高门,准备站在王家一边,与谢家对抗,桓伊就是为此事而来,希望在北伐期间,以国事为重,不要让这种内耗,误了大战。”
刘裕叹了口气:“怪不得今天玄帅不在,原来不是故意不见那庾悦,而是想躲避这些上门施压的各大家族啊。”
刘穆之微微一笑:“现在相公大人已经把这些压力全部扛下来了,这些人还不敢去跟相公大人叫板,而玄帅只要避而不见,他们也没有办法。不过,你的妙音却是被他母亲给带了回去,估计你的这门婚事,可能要有些变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