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喃喃地说道:“难道别的地方,都是象刁家这样的人在当父母官?”
卢循点了点头:“东晋的天下,多数地方都是如此,世家高门也许还要讲点吃相,但是刁逵这种二三流的家族,贪起田产,就是毫无底线了,他们为官一任就拼命搜刮,遇上荒年更是克扣朝廷的救济,甚至假传皇命,加租加税,就是要逼得这些百姓们家破人亡,卖身给世家大族为奴,要不然,那些王谢世家们,动不动地僮仆成千上万,又是怎么来的?”
刘裕咬了咬牙:“我还是不信,起码谢家,我所认识的谢家不会这样,他们绝不会跟刁逵这样的人联手的!”
卢循哈哈一笑:“绝不会?寄奴,你也是成年人了,别天真了好吗?你也不想想,当初你给刁逵设计陷害,快要打死的时候,谢家是怎么救的你。人家拿出了一个广州刺史的位职,才换了刁家对你收手。你以为以前没做过这种交易?东晋的天下,一州一郡,在谢家手里,都可以成为筹码,要是真象你想的这么嫉恶如仇,以谢家执政二十年的本事,还会有刁家的存在和壮大?”
刘裕很想反驳,但知道卢循说的都是事实,他的心里也开始动摇了,头上也开始沁出颗颗汗珠,,沉默不语。
卢循看着刘裕,叹了口气:“寄奴啊,破坏你心中美好的东西,是有些残忍,我当年也曾经跟你一样,心中充满了美好,直到我走遍大晋天下,知道了世态炎凉,虎狼当道之后,这个希望才破灭了,谢家可以对你友善,因为你能打,对他们有用,但是没你能打,只会种田的那些农夫村妇们,谢家就会是另一副嘴脸了。如果你不信我说的话,打完这仗,你可以在大晋四处走走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