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原野之上,两三万鲜卑军阵,已经展开,骑着高头大马,赤着上身,涂着各色油彩的鲜卑骑手,呼啸而过,在阵前或几十人一队,或百余人一队,进退有致,时而结成骑射圆环,时而形成楔形突击阵形,时而列成一线冲击纵队,就在距离秦营之外两三里处,耀武扬威,把娴熟的马上技能与灵活的骑阵变化,表现得淋漓尽致,就连征战一生的苻坚,看到这万余鲜卑骑兵的表现,也不免动容,叹道:“鲜卑骑兵,名不虚传哪!”
苻晖不屑地说道:“父王,他们骑术虽精,但装备毕竟与我大秦铁骑不可同日而语,只要您下令,儿臣愿率一万精骑出击,定可生擒慕容冲。”
苻坚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打仗的时候,先听听慕容冲想说些什么。”
正说话间,只听鲜卑军阵之中,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盖过了那奔腾的战马铁蹄之声,让两军的数万将士都听得清清楚楚:“苻天王,数年不见,可还安好?”
苻坚的脸色一变,循声看去,只见慕容冲手提长槊,全身披挂,骑着一匹披甲战马,在二十多名魁梧壮硕的悍将的护卫之下,从骑阵中策马缓缓而出,而他的身上,则披着那件苻坚所赠的锦袍,这会儿迎风飘扬,煞是好看。
苻坚看着慕容冲,心中五味杂陈,咬了咬牙,大声喝道:“奴何苦来送死?!”
慕容冲哈哈一笑,回道:“奴厌奴苦,欲取汝为代耳!”
苻坚没有料到慕容冲竟然如此饶舌,大怒,指着慕容冲骂道:“好个忘恩负义的丑奴!你也不想想,你身上这身锦袍,是怎么来的!”
慕容冲微微一笑:“孤心在天下,又岂会念这一袍之赠的小小恩情?苻坚,念在你我昔日交情份上,孤劝你早早地把陛下交还回来,你们秦国君臣,束手请降,若能如此,孤自当象你当年赦免别国君主宗室一般,赦免你苻氏一族,尚不失王候之位也。若是冥顽不灵,顽抗到底,到时候只有玉石俱焚,寸草不留啦,一如这件锦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