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让微微一笑:“难道殿下就不知道慕容垂和晋人的区别吗?”
苻丕的眉头紧锁:“都是死敌,都是想图我邺城的,有何区别?”
姜让摇了摇头:“还是有所区别的,晋国只想要这邺城的地,如果好好商量,是可以放我们一条回归关中的通路的,可是这慕容垂,他不仅要邺城的地,还要殿下和这几万将士的命。两善相衡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殿下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这中间的区别吧。”
苻丕摇了摇头,正色道:“我不觉得有什么区别,现在我留守邺城,是父王的命令,他不允许我撤退,我就不能离开,这是守土之责,我们能做的,就是考虑如何守住这里,任何离开邺城的话,我都不想听。姜侍郎,你是重臣,是我的智囊,这时候应该稳定军心,想出胜利的办法,而不是出这种馊主意!”
姜让叹了口气:“现在比起邺城来说,关中的天王才是更危险的,慕容冲,姚苌两贼,加起来数十万军队,围攻长安,从岭表到关中平原,几乎尽入敌手,天王只剩一座长城孤城而已,作为臣子,这时候应该想的首先是救天王,而不是守这无意义的邺城,就算我们打退了慕容垂,但长安丢了,那殿下又当如何自处?天王若在,关中若是可以平定,那就算一时退出关东,以后也能打回来,这里原本就是燕国地盘,但当年的燕国,不一样是给我大秦所灭吗?”
苻丕咬了咬牙:“但我没有接到命令,如何能退?要是父王让我回师勤王助战,那又另当别论了。”
姜让平静地说道:“现在邺城四面被围,哪有情报可以进来?就算天王下令我们撤退,我们也不知道啊。同是镇守关东重镇,洛阳的平原公苻晖,不就是率兵回归关中了?前一阵邺城还没给彻底包围时,我们就知道,若不是靠了他的兵马,天王也不能把姚苌打退到岭表,和西燕军在灞上相持呢。既然苻晖可以退,我们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