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看着远处的丁零军大营,隐约有鲜卑语随风传来,一两声,孟昶竖着耳朵,喃喃地说道:“只诛翟氏,余者不问,放仗免死,顽抗诛杀!”
刘毅轻轻地叹了口气:“翟斌毕竟不是慕容垂的对手啊,这一夜之间,就给消灭了。看来慕容垂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一点,他若不是早就觉察到翟斌的异动,也不会这么快,这么周全的布置就一击毙命。”
孟昶摇了摇头:“翟斌伏诛,但他的子侄应该还是跑了,听燕军的意思,翟氏一党还是拉走了不少人,这些丁零人来去无踪,劫掠为生,在慕容垂手下都无法约束,更不用说自立了,他们这一去,会在河北之地大肆烧杀抢掠,慕容垂得到的河北,也绝不会有他想象中的美好。”
刘毅的眉头一皱:“丁零人真的有这种本事吗?我觉得慕容垂很快就能平定他们的。”
孟昶笑道:“若是慕容垂这么容易消灭翟氏一族,还会让人跑了吗。这次应该是翟斌之子翟真逃走了,此人向来来去无影,机动性强,慕容垂作了如此布置仍然困不住他,只能说明他一早就有了计划,随时逃跑。希乐,你别看这些丁零人正面打硬仗未必好使,但他们逃命,跑路,抢劫的本事可是世上顶尖,骚扰游击,并不比据城自立来的麻烦要小,甚至更多。”
刘毅点了点头:“若是丁零人能给慕容垂造成大麻烦,自然更好,彦达(孟昶的字,刘毅跟这位谋士文人,是相互表字相称,与跟他的那些武夫兄弟们有所不同),这回咱们一来邺城就说服了苻坚,立下大功,总算能比刘裕抢一次先机了。”想到这里,刘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孟昶的神色严肃,摇了摇头:“不,会稽王这次在我们来时说得清楚,刘裕到长安,是为了夺那玉玺,他留的时间越久,说明得手的可能越高。现在长安兵荒马乱,如果完全没有夺玺的希望,他大概早就回来了。留下,就说明有可能,因为,我想刘裕不可能为苻坚所用,去帮他对付西燕军和姚苌的羌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