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正色道:“正是因为这一对叔侄是死敌,所以慕容纬要是想战胜慕容垂,更不能在这里折损太多的实力,现在的情况是天王你无法打退西燕军,但燕军想克长安,也是难上加难,若是真的不计代价地破城,那也要把精锐尽丧,到时候别说跟慕容垂争夺关东,就是连岭表的姚苌的羌军,也未必是对手了,这个道理,天王可以跟慕容纬说清楚,他若肯走,那送他一半的长安城的绢帛,以作军资。”
苻坚脸色一变,勃然怒道:“不行!放慕容纬可以,但是给他一半的绢帛,我绝不答应!他们是落井下石,屠掠我子民的强盗,恶贼!我现在是没力量消灭他们,忍气吞声地送贼出境,已经是极大地屈辱了!怎么还能让我再拿出百姓的血汗钱,去给这些强盗当军费呢?”
刘裕叹了口气:“天王刚才也说,慕容纬未必能夺慕容冲之位,现在慕容冲杀了慕容泓自立,也不会再介意多杀一个慕容纬的,鲜卑人贪婪凶残,慕容冲能拉着这么多人攻打长安而不回关东,肯定是许诺他们,破城之后的种种好处,慕容纬空手而去,那多半连性命都不会保,但若是有这些军资来收买鲜卑各部的首领,那慕容冲就无法煽动众人了。天王,我知道这些长安城中的库存绢帛是百姓的血汗,但若是连命都没了,这血汗钱,又有何用?”
苻坚的脸上肌肉不停地跳动着,似是在作考虑。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远而近,打乱了众人的思路,只见一个背插靠旗的军校,策马狂奔,很快,就冲到了城下,显然,以他的装扮,乃是军中的斥候,专门汇报前线战况的传令兵。
苻坚的精神一振,远远地冲着这个传令兵叫道:“前方战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