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平静地摇了摇头:“九哥(慕容德是幼弟,排行第九),只怕没你想的这么容易,我跟北府军在一起多年,知道他们有非常精良的对付骑兵的训练,只靠骑射,怕是难以吃掉他们。”
慕容德的脸色一变,前方响起了一阵沉重的鼓角之声,伴随着大量胡骑冲击前的高声呼喝,轻骑兵们开始渐渐地向前,慢走,快步,小跑,加速,冲刺,等到离着对面的北府军一里左右的时候,已经把速度加到了最大,骑士们的盔缨或者是那一头狂野的辫发,在风中飞舞,一如那烈马奔腾时的马鬃与尾巴一样,气势十足!
刘裕仍然是平静地立于阵前,在他的身后,里余宽的正面,十个铁甲方阵,大盾在前,长槊从盾牌的上面及侧边伸展而出,直指前方,整个大阵,纹丝不动,任由对面的数百匹奔马,席卷着尘土而来,而那胡骑狂野的嚎叫之声,如同野狼啸月,震人心魄,却是难动北府将士们分毫。
北府军各队的队正与旗头们大声吼着:“稳住,稳住!”
终于,燕军轻骑,冲到了离北府军方阵前不到一里之处,二百多步的距离,马上的骑士们全部站了起来,这些娴术的骑手们,自幼就在马鞍上生活,即使是奔腾的骏马,对他们而言也如同家中的坐椅一样,他们就这样站在马镫之上,抄起了大弓,一手抓起六七枝以上的弓箭,只这么一挥之间,就搭了一枝食指所扣的弓箭上弦,对着百余步外的北府军方阵,甚至不用瞄准,就准备发射。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一下子举起了手:“弩手,雁行!”
随着这一声令下,盾后飞奔而出五十余名身着铁甲的弩手,迅速地在盾牌前斜向展开,他们的手中拿着四石强弩,三杆弩臂被一个轮转机簧所控制,而最上的一杆弩臂,已经架矢上弦,就在一瞬之间,瞄准了那些站在马镫之上,御风而来的鲜卑骑手。
刘裕的手有力地往下一挥:“五矢一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