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轻轻地抚着她那伤痕累累的玉背,轻声道:“放心吧,长夜将尽,苦尽甘来,如果有拓跋珪能帮你永远地摆脱那人,也许,也许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吧。”
贺兰敏停止了啼哭,在慕容兰的怀中停了半晌,才长叹一声:“也许,也许我看错了拓跋珪,也看错了未来,慕容姐姐,我想再看一眼未来,这需要向你借一样东西。”
慕容兰的娇躯微微地一震,紧紧地咬着嘴唇:“非要,非要那样不可吗?”
贺兰敏抬起了头,苍白的脸上,一双大眼睛空洞而失神,她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慕容兰那已经微微鼓起的小腹之上:“也许,也许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我不想,我不想我的不幸,有一天会降临到你,降临到你的孩子…………”
慕容兰突然开口打断了贺兰敏,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坚毅,双目炯炯,似是下定了决心:“不必再说了,我答应你,不过,仅此一次!”
她说完这句话,从地上直接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屋,只剩下贺兰敏一个人紧紧地咬着嘴唇,若有所思。
当刘裕走出屋外时,只看到拓跋珪一个人,浑身上下的甲胄已经被血染得腥红一片,连本来的颜色都无法辨认了,而他的脸上,尽是斑斑点点的血珠,刘裕心中雪亮,那是近距离狂劈人体时,才会把血珠以这样的方式溅到脸上,一般来说,一个优秀的武士,杀人最好的办法是刺,最省力也最高效,而拓跋珪却如同一个初上战场的农夫那样持刀狂砍,弄得自己满身满脸都是,可见,今夜的他,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虐杀,以这种野兽原始,残忍,血腥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那口恶气。
刘裕叹了口气,四下看了看,偌大的庭院之中,除了横七竖八的敌军尸体外,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外面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仍然此起彼伏,但已经渐渐地平息了下去,今夜的战斗,看起来已经进入了尾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与烟火的味道,到了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将会传遍整个草原,只是,人人都只会记得拓跋珪一夜之间消灭三部精锐的壮举,却不会有几人去关心这个血与火之歌的壮举背后,那些无辜妇孺们的斑斑血泪。
拓跋珪木然道:“刘阿干,贺兰,贺兰她,她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