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地健不甘心地摇头道:“可是现在的拔拔嵩,部下只有千帐左右,三十年前开始,南部大人就变成了刘库仁,后来归了刘眷,再传到刘显,一直不出独孤部,就因为拔拔嵩离开了独孤部,你就让他当南部大人?”
拓跋珪点了点头:“不错,屋地健大人,拔拔嵩不仅离开了独孤部,还是整个草原上,第一个来投奔我的部落首领,不仅是他自己,还带着整个部落来主动投奔我。我的二十一位元从勇士,是举家来投,而贺兰部对我是收留而不是主动来投靠,这点与拔拔大人是不一样的,我把本属于拔拔部的南部大人,从叛我代国的刘显的独孤部手中,归还给拔拔部,有何不可?”
拓跋珪的声音中透着不容质疑的坚定,掷地有声,震得屋地健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贺兰讷轻轻以咳了一声,说道:“大王所言极是,这两条理由,也确实成立,只不过大王还应该考虑我们草原的传统,历来要当一方大人,都得是兵强马壮,起码在所统治的区域里,能震慑各部才行。拔拔大人虽然忠心可嘉,但以现在的拔拔部,只怕是没有能力取代独孤部,当这个南部大人的。”
贺兰讷的声音缓缓道来,引得众多部落首领们连连点头,屋地健的脸上闪过一丝得色,笑道:“还是贺兰大人说话水平高,有见识啊。大伙儿说,对不对?”
现场响起一片附和之声,拓跋珪面带微笑,说道:“贺兰大人说的当然有道理,不过我们草原之上,也并非完全的以力为尊,如果说力量不足就不能当一方镇守,那请问我孤身从南边回来,身边莫说一千帐,连一帐都没有,那按这个说法,是不是我这个代王,也不应该当了呢?”
贺兰讷的脸色一变,也张大了嘴,说不出话了。刚刚还议论纷纷的台下,顿时又变得一片安静。
拓跋珪扶起了拔拔嵩,正色道:“各位首领,各位大人,我们草原之上,多年来一直是强者为王,以力称雄,这确实是我们的传统,也造就了我们的悲剧,我们的草原勇士,都是天之骄子,可为什么从匈奴汗国以来,几百年,上千年的时间,都给南边的那些汉人压制?是他们比我们强壮?是他们比我们勇猛?是他们比我们马匹多,弓箭快?都不是!是因为他们团结,有秩序,能让全国上下的百姓,贵族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而我们的力量,永远就是在内耗中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