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序轻轻地叹了口气:“若不是襄阳失守,我被前秦俘虏,只怕这会儿,我还会在桓玄的帐下作为桓家旧将效力呢。当年桓公功比天高,也产生了野心,我苦谏不得,最后被他冷落,想我朱家世代在荆州为将,我这辈子都跟随在桓公左右,却是那样的结果,现在眼看着少主又要走老主公的老路,我有义务提醒他,大是大非面前可不能犯错啊。”
刘裕微微一笑:“如果朱刺史知道这些年桓世子做了些什么事,只怕你就不会这样想了,罢了,有些事情,您还是不知道的好,我们还是继续说另一路吧,那便是我们北府军的大军了。”
朱序的面露喜色:“难道你出发前就跟王镇军说好了,让他大军继进?”
刘裕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王镇军一心想让我留在广陵,助他重建北府大军,行晋阳之甲,清君侧之举。我就是为了避免让北府军陷入内战,才把军中这些老弟兄们带来洛阳的,事到如今,也不妨跟朱刺史明言了。”
朱序长叹一声:“王镇军为人忠正刚烈,但凡事操之过急,当年他的父亲,就是出了名的急性子,曾经吃一个鸡蛋的时候,怎么也剥不下来那蛋壳,结果最后气急败坏地把这鸡蛋扔到地上,用脚踩烂,然后把这些碎蛋黄抓进嘴里吞下了肚,得意地宣称他还是吃到鸡蛋了,其父即此性格,王镇军与其几乎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只怕我大晋若有内乱,必是王恭的执念所引发。”
刘裕正色道:“所以我不能让他有北府军的力量,去行那清君侧之事,如此必然内战爆发,北伐也就无从谈起了。他本来对我来洛阳不报什么希望,但我这次真的成了事,那他绝不会坐视了,刘牢之已经招兵买马了很长时间,借着这次大破慕容永的机会,如果我们继续北上并州,那北府军也必然会再次出动,一雪前耻,这是为公。从私心的角度上说,王镇军也不可能坐视中原被王忱控制,就算是昌道之争的抢地盘,他们也都会不甘人后的,所以,旬日之内,两支援军必到,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全力追击慕容永,收复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