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一把抽出榻边的宝剑,剑气弥漫在整个小棚之中,一直坐在侧面的司马元显大叫道:“父王,万万不可啊。”
王国宝向前一扑,一下子抱住了司马道子的腿,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抹得他那上好的绸缎裤子上到处都是,他哀号道:“王爷,你下手吧,只有死在你的手下,罪奴才会心安啊,也只有这样,才能赎回罪奴的大罪啊!”
司马道子有些回过神来了,他意识到王国宝毕竟是朝廷大员,身居相位,真要自己一剑杀了他,恐怕会惹来大麻烦,他恨恨地把剑往地上一掷:“罪奴?你的罪,死一万次都不够,要是你还有一点良心,就自杀吧,免得脏了孤的手!”
王国宝抬起了头,胖脸之上,那只剩一条缝的双眼中,尽是泪光:“王爷,都是罪奴得意忘形,对您失敬,可是罪奴万万没有背叛您啊,有人把这些事给夸大,说罪奴吃里扒外,背叛王爷,您可千万不要听信谗言啊。”
司马道子咬了咬牙:“没有冤枉你,你就是吃里扒外,若不是你投靠了皇兄,又怎么会对孤这样的态度?”
王国宝哭丧着脸:“那是因为那阵子王恭本想起兵谋反,带北府军入京诛杀罪奴,罪奴本来很害怕,因为罪奴的弟弟当时在荆州还没有掌军,没到跟王恭全面对抗的地步,所以不得已,给他写信请罪,说什么要效忠皇帝的话,这些都不过是缓兵之计,因为怕王爷生气,没敢告知,后来刘裕回来了,带走了北府军的老兵骨干,王恭想要谋反之事,也就没了下文,罪奴得意之余,怠慢了王爷,却给小人中伤,说罪奴要改换门庭了,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罪奴就算是死,也不能承认的,罪奴跟了王爷这么多年,皇帝那里的人,早就得罪光了,哪可能还有回头路啊,罪奴对王爷的一片真心,天日可鉴!”
司马道子心中一动:“你说的可是真话?你当真没有投向皇兄,做他的忠臣吗?”
王国宝咬了咬牙,举手指天:“神明在上,如果我王国宝说的有半字虚言,天打雷劈,叫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