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曜咬了咬牙:“可是郗超的谋反之罪已经昭明天下,按律也应该族诛,朕有何理由可以赦免他们郗家,不问其罪呢?”
支妙音微微一笑:“如果是其他家族的成员这样谋逆,那当然没有回旋余地,只能陛下亲自下令赦免,不过,这样一来会让小人生出不臣之心,以为国法亦可容忍谋逆之罪,后患无穷。可是郗超不一样,他是假死之人,又一直跟家族没有来往,可以说,郗家并不知道他的这些恶行,就连他的过继儿子郗僧施,看起来也不知道其父亲这些年还活着,不然的话,为何在邺城的时候,郗超不用自己的儿子,而是要召桓玄过去帮忙呢。”
“所谓不知者不罪,郗僧施为父鸣冤,是尽人子的天职,即使是父亲大逆不道,儿子也要尽这孝道,不然无以立身于世,陛下宜加以褒奖,保留其南昌郡公之职,只是他咆哮御前,按律,当罚俸两年,以示惩戒。”
司马曜点了点头:“如此处置甚好,只是还有一事,那郗超之堂弟郗恢,朕同意他为雍州刺史,裂土分疆,让其镇守中原,现在出了这事,若是郗恢举兵抬头,甚至投降敌国,又当如何是好?要不就把郗恢给召回,夺其兵权,再换他人镇守雍州?”
支妙音叹了口气:“陛下万万不可,郗恢若是附逆谋反,早就举兵了,何至于现在,退一步说,若是陛下此时想夺他之权,只恐会真正地将之逼反,既然赦免了郗僧施,那就没有理由再去针对郗恢,何况,郗恢跟桓玄现在有大仇,此二人可以互相牵制,如此方可保荆州与中原不至于倒向陛下的对面,为人所用。愿陛下察之!”
司马曜的眉头终于完全舒展了开来,拍掌大笑:“妙音,你的想法与朕,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