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摇了摇头:“因为跟慕容垂的合作,跟拓跋珪的合作,并不会伤害大晋,也不会有违忠义之道。可是跟黑手党的合作,却是要我弑君,或者至少是明知弑君而袖手旁观,这种事情,已经越过我刘裕的底线,绝不可为!”
支妙音的秀眉一蹙:“可是司马曜并非明君,对你也没有恩情可言。你对他这样愚忠,并非明智之举,更不是什么忠义。”
刘裕正色道:“这跟司马曜是不是于我有恩,没有关系,不管怎么说,他是大晋的皇帝,代表着正统,如果不是倒行逆施,祸乱天下,没有主动杀他,推翻他的理由,我们都是大晋的子民,忠君爱国是第一位的,即使皇帝有些权术,手段,但起码现在并没有害到我们,害到国家,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行谋逆之事。”
刘穆之冷冷地说道:“没让你谋逆,只是让你在黑手党除掉皇帝之后,跟他们暂时合作,而且即使跟黑手党的合作,也只是暂时,妙音说得很清楚,等到谢家拿回北府军权,你能在北府为大将,则可以联手将黑手党消灭,彻底地还世上清平。”
刘裕叹了口气:“只是因为皇帝对自己没有用,就跟别人联手将之废掉或者是杀害,那不就是郗超曾经做过的事吗?一个人如果心中的忠义,正直垮了,今天可以背叛皇帝,明天就可以出卖亲人,底线一旦突破,以后任何恶事都可以做了,我相信,郗超在做第一次恶的时候,内心一定是挣扎,动摇的,他的良心会受到煎熬,可是当他的坏事越做越多,越做越大,就会变得麻木,慢慢地不会再有是非之心,只有冰冷的利益取舍。”
他看着手中的那具面具,眼中闪过一道冷芒:“郗超活着的时候,最大的希望就是让我变成他这样的人,对他来说,玩转天下,得到权力,甚至当皇帝,已经不是最大的希望,让一个个善良正直的人跟他一样堕入魔道,让我刘裕也变成他这样的人,才是他最想要看到的事,只有这样,他才能说服自己,自己的选择是对的,才能彻底地抛弃最后的那一点良知。”
说到这里,刘裕把这具面具重重地扔到地上,一脚踏过,他头也不回地向场外走去,声音随风而来:“我跟他的区别,就在这最后的底线,对不起,胖子,妙音,我现在要去保护皇帝,不管结果如何,我这次仍然选择忠于自己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