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兴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说道:“自是为父皇发国丧,然后戴孝三年。”
姚苌叹了口气:“你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这个虎狼成群的乱世中,有你这样的人很难得,坏事恶事,爹为你做完了,剩下的,就是要守住我们姚家的这份基业。现在爹首先要跟你说的,是如何稳住这关中地盘。”
姚兴点了点头:“愿闻父皇教诲。”
姚苌沉声道:“东边和南边,还有北边的草原,暂且不谈,我自起兵以来,奋战十余年,方有关中基业,但我军势力不过关中以及岭表,西不过安定,陇右一带,是苻登的地盘,而南边一点的仇池,则是氐人杨定的老家,西边的河西和河湟一带,凉州的后凉吕氏,北凉沮渠氏,南凉秃发氏,西秦乞伏氏,各自拥兵一方,征战连年,暂时不会对我们形成威胁,所以,你的首要大敌,仍是苻登。而杨定,虽然接受了苻登的官职,但其人狡黠,一向以保持仇池杨氏的独立为第一要务,你可暂时笼络杨定,与之交好,全力对付苻登。”
姚兴正色道:“可是若是父皇龙御归天,儿臣当守孝三年,三年之后,只怕很多事情会起变数。”
姚苌摇了摇头:“你不必拘泥于这种孝礼,这些是汉人的,咱们羌人不讲这套,当年你爷爷死的时候,我们扶着他老人家的棺材,一路征战,若是讲这什么守孝三年的臭规矩,只怕早就给人灭了。”
姚兴摇了摇头:“当年情况不一样,后赵方灭,天下大乱,我姚氏部落无处可去,只能带着爷爷的棺材四处流浪,可是现在大秦已建,根基已稳,应该还是用这国丧之礼,这是关中,是汉人政权的核心区,如果我们要跟汉人长期相处,这基本的礼节,还是要的。”
姚苌叹了口气:“你说的有道理,那么,如果你不主动出兵攻击,就得想办法让苻登主动来攻。他大界堡惨败,元气和根本已伤,如果退回陇右,时间一长,部下只会越来越厌战,这个时候他听闻我的死讯,一定会大喜过望,他素来轻视你,会带上全部主力来袭,出兵攻击大丧之国,乃兵法大忌,会让我国上下一心,同仇敌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