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麟狠狠地瞪了这小军官一眼:“你懂个屁,这和尚一直跟着太子和皇叔的,为啥早不来,晚上不来,偏偏在我们要分兵,并占了这参合泊的时候就跑来说什么大难临头了?不就是给那些人派来吓唬我们,想让我们撤回陂西的吗?这种把戏我玩得多了,还会上他的当!黄河有多宽多急你们都知道,魏国大军怎么渡河来追,几千散骑,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过来,你们尽管安心去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他说着,自己也打了个哈欠,转身策马向着营中走去:“移营半宿,大家也够累的了,留下岗哨戒备即可,让兄弟们多去休息,后面还要赶路加上大战,我的人,可不能没有体力!”
当天边泛起了第一丝鱼肚白的时候,拂晓的晨光,撒在参合陂东,方圆二十余里的燕军大营,一南一北两个临时的营地,马牛成群,帐蓬如满天的星星,散布各处,除了几十个临时搭施的岗楼之外,连个最基本的栅栏也没有,大车和牛羊胡乱地往西边一摆,就算是营栅,而哨楼之上的那些卫兵们,也一个个抱着手中的兵器,睡得跟个死猪一样,那是因为连换岗的人,只怕也这会儿正在梦乡之中呢,在酒和连日赶路的疲劳那双重作用下,在两营主帅身先士卒的醉生梦死的示范下,又怎么能指望小兵们个个忠于职守呢,若是慕容垂亲临,看到自己的营地几乎是如此地不设防,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气死。
一个燕军小卒,打着哈欠,钻出了帐蓬,他大概是全军之中,第一个醒过来的人,虽然他起来的目的是为了撒尿,刚一掀帐门,就感觉到了一阵光芒的刺目,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骂骂咧咧道:“奶奶个熊,哪来这么亮的太…………”
可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如同给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了原地,他的牙齿打着冷战,手指哆嗦着,直指着前方,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在他的身后,跟着起床,正在往身上套里衫的一个军汉,不满地说道:“哥答儿,好狗不挡路,好汉不挡道,你这样占着帐门,让大家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