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恩上前一把抢过了那传令兵双手捧过头顶的塘报,随着他的目光扫过这张塘报上的每个字,他的脸上肌肉都在跳动着,显然,刘裕独驱数千人的壮举,把他也给震慑到了,这个一向嚣张不可一世的天师道教主,脸色变得惨白,手也微微地发起抖来。
当孙恩转回过身的时候,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孤不羞走!”
十天之后,山阴城外,晋军大营。
刘裕一身戎装,左肩那里高高耸起,那是因为缠了厚厚的绷带所致,不过他的气色很好,比起前几天卧床时那满脸的惨白之色,已经恢复了八九成,这会儿的他,站在一座高高的哨楼之上,看着山阴城头上,那高悬着的十几个小木笼,每个木笼里,都盛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许允之,丘汪,周盛等土豪头子的脑袋,都在其中,为首一个,赫然正是沈穆夫,那恐惧与不甘之色,仍然定格在他的脸上,成为死前最后的心理反映。
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惜了,太可惜了,洛阳的时候,还是可以并肩作战的同袍,想不到现在,背着个反贼之名,身死家破,这又是何必呢??”
刘穆之站在刘裕的身边,微微一笑:“孙恩倒是跑了,但这些个土豪舍不得自己的家业,没跟着孙大教主一起出海避难,而是企图在山里潜伏,可是带着几千上万的部众,又舍不得那些金银财宝和妇女,最后也只落得个给各个击破的下场。我们的大帅那些如狼似虎的手下,最擅长的就是这种事,解决这些个土豪的坞堡,连一天的功夫都不用。”
刘裕勾了勾嘴角:“沈穆夫的那五个儿子可是个个骁勇过人,上次我就印象深刻,这回是一并杀了吗?”
刘穆之摇了摇头:“没有,那五个小子逃掉了,还杀伤了我们不少人,无忌正带着手下到处搜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