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的嘴角勾了勾,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安同,伏身于地,侧着耳朵,听着震动,他的脸上,渐渐地露出了喜色,从地上一跃而起,又看着那火把上方,一条黑气,笑道:“无妨,是我们的兵马,于栗单,他们于部落的战马,蹄铁都与别部不同,是我去年特赐给他们的,不会有错!”
安同的神色稍缓,仍然说道:“陛下,这时候我们刚刚逃出来,于栗单是于部大人,并非拓跋氏的近亲族人,平时也许会忠于您,可是这个时候…………”
拓跋珪冷冷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安同的话:“安同,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个时候,作为君王,是万万不能避开别人的,草原之上,以力为王,如果你连自己的部下都不敢面对,怕他们趁乱反叛,那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又能如何?大营有难,于部是第一支前来救援的兵马,这说明他们的忠诚,超过了别的部落,于栗单勇冠三军,但不至于蠢到以为在这个时候,杀了我他就可以自立为王了,我相信,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杀我,而是要抢这勤王之功!”
安同的讶色仍然写在脸上,却只见拓跋珪转过了身,骑上了他的坐骑,直接向着那条长龙也似的骑队奔去,他叹了口气,骑上了一名士兵跳下后的坐骑,一挥手,带着其余的护卫们,紧随在拓跋珪之后而去,奔出里余,只见拓跋珪一人立于前方,而对面几百名骑兵,人人手持两枝火把,迎面而至,为首一员壮如熊罴也似的大将,全身重甲,手持黑槊,正是草原上著名的勇士,有黑槊将军之称的于栗单。
拓跋珪看着于粟单,面无表情,身不着甲,就这样远远地喝道:“于将军,你辛苦了。”
于栗单眼大了眼睛,一声“吁”,收住了疾驰的奔马,他亲手打起了火把,照向了面前十余步处的拓跋珪,连忙滚鞍下马,纳头就磕:“末将于栗单,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跟着他的动作,这几百名先头骑兵全都滚鞍下马,跪伏于地,山呼万岁。
拓跋珪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帝王霸主气度,尽显无余:“于将军,你是第一个来救朕的,你的忠心,朕很感动,贼人狡诈,内外勾结,在朕的大营之中趁夜用药物控制民夫,变成可怕的药人,朕一时出奔,就是要集结各路兵马反击,尔等不必急于前往大营,那些药人的药力一过,即不足为虑,现在正是黑夜,我军的兵马与敌军混杂在一起,最好不要过去误伤,我们只需在此收拾兵力,集结其他勤王诸军来会,即可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