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昶咬了咬牙,看着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何无忌,檀凭之,魏咏之,向靖,孙处,虞丘进,几乎每个当年一起从军的人,这会儿都同样的目光盯着他,他叹了口气:“我能怎么办?我上有老下有小,总得吃饭。北府军没了,我总不能在家种地一辈子吧。你们是军人,没仗打只有回家种地,可我有文才啊,可以当官。我也想着如果能当上大官,回头再来照应各位兄弟呢。我孟昶从来都不是忘情绝义之人!”
刘毅微微一笑:“你今天肯来,就证明了你不是无情之人,我很高兴。只不过,你看错了人,桓玄绝不是可以托附前程的英主。跟你说实话吧,刘迈那里,我是提了一句,但是他主要还是出自自己的嫉妒,怕你给桓玄重用,夺了他的地位,这才对你加以刁难。桓玄如果真有用士人之心,又怎么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不给你官做呢?”
孟昶咬了咬牙:“罢了,我这回也看明白了,只有咱们北府军,只有咱们京口佬,才是真正的过命兄弟,别的都是虚的。希乐,今天你在这里秘密召集大家,所为何事?”
刘毅微微一笑,扭头看向了山神庙:“召集我等前来的,是他!”
孟昶和诸葛长民的脸色一变,看向了庙门,只见阴影之中,缓缓走出了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浓眉如刀,须髯似刺,可不正是刘裕?
诸葛长民几乎都要哭出来了,上前一把搭上了刘裕那有力的臂膀,声音哽咽:“寄奴,寄奴啊,我的家业,我的家业,没了,全没了啊。”
他想到这里,悲痛莫名,终于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