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的眉头一皱:“那是蒜山,你也知道,在从建康到京口的这一路,没有这种险要之地,就算有,也只是江乘,罗落桥那里,现在这地方在我们手上,刘裕无险可守,除非是固守京口城,但他真这么做,不是正中我们下怀了吗?只要把城池围住,再扼守住江北的渡口,不出旬日,刘裕就只能束手就擒啦。”
卞范之叹了口气:“陛下还是在他们三人中选一个主将为好,不然互不统属,各行其事,争功冒进,都是兵家大忌,实在不行,可以让桓尚书作为主帅,节制三将,也比这样要好啊。”
桓玄的脸色一沉:“桓谦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这个宗室身份,他当个尚书郎都不够格,更别说三军主帅了,让他监视一下后面的北府军还可以,打仗?就算了吧。如果桓振在此,倒是可以发挥作用,可惜他回荆州了,难道,你是要朕御驾亲征,再上战场吗?”
卞范之连忙摆手道:“这当然不行,你贵为天子,不可轻出。皇甫敷的军职高过其他二将,要不然让他当主将,陛下以为如何?”
桓玄摆了摆手:“不行,皇甫敷多年来一直和吴甫之不相上下,这次要是以他为主将,会伤了吴甫之的心,胡藩也会心存不满。这样吧,你再加一条诏令,就说让他们临机应变,但在到了江乘大营后,必须要统一军议,决定下一步的打算,是战是守,最好是尊重他人的意见,统一行事。”
卞范之叹了口气,行礼称是,桓玄伸了个懒腰,弄得身上的甲片一阵响动,他摇了摇头:“唉,穿多了龙袍,再穿这盔甲,实在是太不舒服了,内侍,快把朕的龙袍拿来,朕要更衣。”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着殿后走去,也不再看卞范之一眼,而几个太监则飞快地奔了上来,一脸谄媚地迎着桓玄,殿后充满了一片欢声笑语,再无半点紧张的气氛,只有卞范之看着殿中地上的那些血迹,还在微微发愣。
京口城,城头。